第二百七十一章丁辰来信(1 / 2)
甲板之上,曹操已经喝的半醉,听了程昱的话却丝毫不在意,抿嘴笑道:“仲德不必大惊小怪,老夫麾下军兵多为河北之士,骤然来到这河道纵横,空气阴冷的荆襄之地,水土不服也是常理。
要不然,这荆州本土军士怎么不见有人生病?”
“丞相言之有理,”程昱听了微微点头。
此时营中的确有许多军士皮肤溃烂,并伴有发热症状。
但奇怪的是,只有曹操带来的北方军士出现这等病灶,而新归降的荆州军却是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这此发病显然不是上次那样的瘟疫。
曹操归结为水土不服,也能说得通。
此时连曹纯等几员将领也染上了发热之症,只能躺在营帐中静养了。
值得一说的是,这赤壁之战后的第二年,曹纯这位虎豹骑的首领便以四十岁的年纪暴病而亡,从此虎豹骑便走向了没落,由曹操亲自统领,且屡战屡败。
直到史有所载的最后一任首领司马师死后,这支三国史上曾经纵横天下的顶级劲旅,便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只不过曹操却没有预知后事的能力,此时显然也没有把那些病灶放在眼里。
他意味深长盯着程昱问道:“可还有其他消息?”
“有的,”程昱顿时会意,于是微笑着朗声道:“据斥候来报,丁君侯于东北大破辽东军,活捉公孙康,并已捉拿袁尚与高句丽王高延优。
如今袁尚之人头已经被送往邺城,高句丽也送上降书,彻底归附丞相。”
“嗯!”
曹操脸上浮现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喜色,微微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急于想要知道的消息。
虽然他知道公孙康绝对不是丁辰的对手,但是在没有接到确切战报之前,担心总是难免的。
只是丁辰毕竟是他明面上贬斥的人,他就算心里再是关心,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时候荀攸出言赞道:“丁君侯用兵当真神出鬼没,以微弱之兵竟能平定辽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其他文臣武将也都纷纷符合道:“听说公孙康麾下可是有十万大军,辽东郡又经过他父子两代经营,再加上高句丽人相助,丁君侯是怎么平定的?”
“丁君侯用兵,非常人也。”
“如此,这东北再也无需忧虑了,丞相只需着眼于江东即可。”
……
曹操听着一众文武的议论,心里大为快慰,丁辰做事就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他走到旁边挂的一副大汉疆域的舆图前面。
这张舆图不是普通的舆图,它上面标记着目前不服朝廷号令的割据政权。
曹操从旁边拿起一支毛笔,在东北公孙康的位置画了个大大的叉,把毛笔重重的惯在地下,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代表他的对手又被铲除了一个。
那舆图上,袁术、袁绍、刘表等地盘的位置上早已打上了叉。
“丞相英明,大汉一统,”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
紧接着甲板上的所有文武全都齐声高喊起来。
“丞相英明,大汉一统!”
“丞相英明,大汉一统!”
……
曹操此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酒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声音低沉的道:“老夫自起义兵以来,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与国家除凶去害,誓愿扫清四海,削平天下。
如今所未得者,江南也。
今老夫有雄兵数十万,更赖诸公用命,何患大事不成?”
众文武听着曹操慷慨陈词,全都侧耳倾听,甲板上只回荡着江水拍岸以及曹操那沙哑低沉的声音:“老夫这一辈子,今已年过五旬,如得江南,窃有所喜。
昔日乔公与我至契,我知其二女皆有国色,后不料为孙策、周瑜所娶。
我今新构铜雀台于漳水之上,如得江南,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
众文武听了不由低头莞尔微笑,看来丞相真是喝醉了,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具言抢夺二乔之事。
弄得好像动用几十万大军东征,只是为了抢夺两个美女似的。
酒宴很快就散去,曹昂伺候父亲回营帐休息。
曹操喝了一碗醒酒汤,突然看到桌上竟然放了两只梨子,不由惊奇道:“这个时节竟有此物?”
曹昂答道:“父亲有所不知,这附近有座太和山,大山之内遍布幽谷,其中有一座山谷四季如春,有不谢之花,不败之果,故而也产出了梨子。
儿子已经替父亲验过了,入口甘甜清冽,正好用来解酒。”
曹操拿起一只,咬了一口,果然入口又凉又甜。
他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子文离开老夫几年了?”
曹昂想了想道:“自从父亲第一次从河北撤军回许都,留子文守黎阳,距今已近三年矣!”
“已经三年了啊,”曹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悲凉的道:“回想起当初在谯县老家,老夫带他于尔等共同偷梨,还恍如昨日一般,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年。
老夫不知道未来还有没有三年可活。”
当初曹操从河北撤军之后,只留下了丁辰守黎阳,作为进攻河北袁氏兄弟的跳板。
只不过后来丁辰经过两年鏖战,没等曹操再行进军,已经扫平了河北四州,驱逐了袁氏兄弟。
后来乌桓乱起,曹操没等到邺城,便已经下令让丁辰率先西征,所以两人又没有见到面,如今又是将近一年过去了。
“父亲可是想子文了?”曹昂见父亲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想来老人到了一定岁数,都盼望着喜欢的儿女在身边吧,就连父亲这等身份,也跟个普通老人无异。
丁辰虽是女婿加内侄儿,但是也与儿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有些妾生子还要亲近一些。
曹昂试探着道:“既然子文已经平定了东北,要不……就把他招回来吧,想必母亲也很想他,儿子也挺想这个兄弟的。”
“罢了,”曹操摆摆手道:“如若现在把他召回,岂不前功尽弃?
等将来你坐上为父的位置,再行把他召回也是一样的。
反正这一天也无需太久了。”
此时曹昂已经知道了父亲贬斥丁辰的良苦用心,而父亲言中“这一天无需太久”,其意自然是指父亲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