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先斩后奏之权(1 / 2)
眼见周围没有了闲杂人等,只见马宁远深吸一口气,在平复好心情后,一脸希冀地看向郑、何二人,出言询问道。
“郑大人,何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的那桩案子怎么会突然被人捅出来?”
何茂才闻言,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思衬片刻后,方才给出了回应:“唉,具体的情况本官也不太清楚,总之,目前朝廷已经派出官员,赶赴浙江调查此案!”
“算算日子,再过一段时间,朝廷派下来查案的官员,应该就能够到达浙江!”
“什么!”
马宁远在从何茂才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恐慌之色。
马宁远之所以对此感到恐慌,则是因为,既然朝廷已经派出官员赶赴浙江查案,那么就足以说明,朝廷对此事有多么地重视,而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此行非得查出什么不可!
换句话说,要是这些被朝廷派来浙江查案的官员,没有查出什么线索的话,他们也无法向上头交差!
再怎么说,马宁远也算是沁浸官场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对于官场上那些栽赃陷害的把戏,再了解不过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郑泌昌似乎是看出了马宁远心中的旁皇,只见其轻咳两声,出言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忧,此次被朝廷派下来查案的人,除了户部右侍郎王廷,以及一位督察院的官员以外,还有鄢懋卿!”
马宁远在从郑泌昌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也安心了些许。
随后,只见其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看向郑泌昌所在的方向,向其确认道:“严阁老他们把鄢懋卿也派了下来?”
迎着马宁远那分外疑惑的目光,只见郑泌昌颇为坚定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没错,到时候有鄢懋卿的协助,咱们也会轻松不少!”
待郑泌昌的话音落下,只见一旁的何茂才接过话茬,又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所以说,你先安心在这里待上几天,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何茂才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补充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总督大人的学生,那些人应该会有所忌惮,不敢随意乱来的!”
何茂才的这番话,毫无疑问,给马宁远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他有勇气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
“对,我是老师的学生,老师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况且还有郑大人、何大人他们两个在背后帮忙呢!”
马宁远如此想着,旋即回过神来,看向郑泌昌、何茂才二人,沉声应道:“嗯,我知道了!”
在这之后,只见马宁远话锋一转,将目光收回,又继续道:“对了,不久前,衙门的人前来汇报,说是发现有来路不明的商贾,偷偷摸摸地进入了织造局!”
马宁远的话音刚落,只见一旁的郑泌昌脸上满是阴沉之色,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沉声道。
“哼,本官就说,怎么最近一段时间,到处都找不到这些商贾的踪影,原来是躲在了织造局!”
一旁的何茂才见郑泌昌情绪激动,当即上前,出言劝诫道:“老郑,冷静点,织造局可是归宫里管的,要是咱们俩就这么傻乎乎地撞上去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还是先将这件事情,如实告知巡抚大人,然后再作定夺吧!”
郑泌昌在听完何茂才的一番劝诫后,整个人也逐渐冷静下来,随后,只见其点了点头,出言应和道。
“嗯,老何,你说的有道理,仅凭咱们两个,是绝对扳不动织造局这条大腿的,得把巡抚大人也一起拉过来才是!”
在这之后,只见郑泌昌转过身来,向马宁远拱了拱手,沉声道:“最近一段时间就先委屈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言语一声便是!”
马宁远听闻郑泌昌此话,脸上适时浮现出感激之色,连忙低下头,向郑泌昌还礼:“那就劳烦郑大人了!”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当即接过话茬,笑着开口道:“行了,咱们几个,都在浙江为官这么多年了,还客气什么!”
在这之后,三人又寒暄了一阵,随后郑、何二人,便以要回总督府向赵贞吉复命为由,离开了牢房。
在郑泌昌何茂才陆续离开牢房以后,只见那些在外面等候许久的狱卒,抱着换洗衣物走了进来,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知……知府大人,换洗衣物来了,您看要不要……”
“嗯,本官知道了,暂时先放在那里吧,本官待会儿会换上的!”
……
正如先前郑泌昌何茂才二人所说的那样,他们在离开监狱后,便乘坐轿子,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总督府,向赵贞吉复命。
此刻,总督府书房内,只见赵贞吉将手上的毛笔放下,出言抱怨道:“郑泌昌、何茂才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都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难不成,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吗?”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浮现,便被赵贞吉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不,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肯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
正当赵贞吉思绪翻飞之际,只听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见一名侍卫匆忙跑了进来,俯下身体,向赵贞吉沉声禀报道:“禀巡抚大人,布政使大人和按察使大人在外求见!”
赵贞吉闻言,猛地从座椅上起身,只见其看向那名侍卫,沉声吩咐道:“嗯,让他们在议事大厅稍等片刻,本官马上就过去!”
那名侍卫闻言,当即低下头,向赵贞吉拱了拱手,沉声道:“是,巡抚大人!”
在那名侍卫离开书房以后,赵贞吉也紧随其后,迈步离开了书房。
此刻,总督府议事大厅内,郑泌昌、何茂才二人,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原因很简单,一同在浙江为官多年的马宁远,眼下却因为朝廷下发的一纸公文,莫名其妙地被关入了大牢。
这件事,让郑泌昌、何茂才,都感受到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危机感。
正当二人还在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之际,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赵贞吉迈步进入了总督府议事大厅。
二人眼见赵贞吉到来,连忙将内心纷乱的思绪尽皆压下,从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礼道。
“下官见过巡抚大人!”
“不必如此客气,都坐吧!”
赵贞吉闻言,将目光分别从郑泌昌、何茂才的身上扫视而过,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
“是,巡抚大人!”
话音落下,只见郑泌昌、何茂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在这之后,只见赵贞吉分别看向二人,转而询问道:“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二人闻言,在互相对视一眼后,只见何茂才从座椅上起身,面向赵贞吉,恭敬禀报道:“禀巡抚大人,下官已经按照朝廷下发的公文,将马宁远缉拿归案!”
何茂才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担忧之色,在停顿了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巡抚大人,下官总觉得这件事情另有蹊跷,眼下正值关键时刻,只怕到时候……”
赵贞吉自然听出了何茂才话中所包含的意味,旋即,只见其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
“唉,没办法,既然这是朝廷的命令,咱们也只能遵从!”
就在这时,一旁的郑泌昌在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站了出来,沉声道:“禀巡抚大人,在我二人前去缉拿马宁远归案的时候,马宁远向咱们透露了一条重要的消息!”
赵贞吉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好奇之色,只见其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郑泌昌,出言追问道:“哦,什么重要的消息?”
郑泌昌眼见赵贞吉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当即不假思索地应声道:“禀巡抚大人,下官从马宁远的口中得知,近段时间以来,有来路不明的商贾,进入了织造局!”
赵贞吉在从郑泌昌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后,也不由得紧皱眉头,自顾自地说道:“难怪近些日子,官府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原来是躲在了织造局!”
一旁的何茂才见此情形,不由得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向赵贞吉询问道:“巡抚大人,这织造局可是归宫里管的,咱们可得小心为妙啊!”
赵贞吉听闻何茂才此话,脸上流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只见其摆了摆手,出言应和道:“无妨,在来之前,陛下给了本官面呈奏疏的权力!”
“待会儿下来后,本官立刻给陛下写一封奏疏,向他如实告知当下的情况!”
待赵贞吉的话音落下,一旁的郑泌昌、何茂才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胡宗宪以外,居然还有人拥有将奏疏面呈陛下的权力!
“看来巡抚大人的来头不小啊!”
郑泌昌如此想着,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他总觉得,赵贞吉这次被陛下派来浙江任职,其目的,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随后,只见郑泌昌反应过来,看向赵贞吉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那巡抚大人,咱们要不要继续派人盯着织造局那边?”
赵贞吉听闻郑泌昌此话,点了点头,出言吩咐道:“这是自然,虽然织造局是归宫里管,但这再怎么说,也是浙江,本官身为浙江巡抚,就有义务为浙江的百姓着想!”
赵贞吉的话音刚落,何茂才便站了出来,主动请缨:“巡抚大人说得极是,这件事情就交由下官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