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雁风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1 / 2)
邢谶思和雁风浔那些尚未被明确的往日交集, 成了秦招所有调查任务中的一个重要支线任务。
他迟早要弄清楚,因为他觉得雁风浔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厌一个人。而他对邢谶思共感失败的事情, 也悄无声息埋进秦招心里。
邢谶思有句话大错特错,秦招从不是一个以公谋私的人。他不会因为对雁风浔的爱惜,就对邢谶思有偏见。
但现在秦招却觉得此人疑点重重,以公私分明的角度来说,邢谶思作为一个势元低于秦招的人却无法被共感这件事,在他心里彻底落下了一根刺。
不拔不痛快。
只是麻烦的点在于,雁风浔依旧对邢谶思这个人的事只字不提。
他的沉默使他暴露了一些少年人的心性——固执,冷漠, 爱憎分明,不肯圆滑。
那不是他平时伪装出来的随性洒脱所能掩盖的东西。
雁风浔心底大概也有一根刺。秦招要替他拔。
第二天一早,明骄再一次使用异能, 感知第三环的危险。
异能的反馈几乎和之前一模一样——他们将会遭遇生死危机,有人会命丧此处。
第六感迫使明骄浑身汗毛倒竖,根本找不出一个破解的方法, 似乎只有回头才能安全。
他已经想退却了。
就算秦招威名在外,但有个前提在——秦招没有吃过兽魄,且也不打算吃兽魄。或许他的势元曾经高不可攀,但现在却未必。
那支带走千乡和林本桦的神秘团伙, 已经进入折叠空间腹地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如果没有死在里面,那么就有很大的概率已经得到势元极高的兽魄。那支队伍本就强悍,但凡其中有一人在这段时间里突破了A级,等级一举超过秦招,那么正面交战时,他们的赢面就很少了。
这种情况下, 连秦招都不得不谨慎再三,权衡冒进带来的收获价值足不足够对冲他们此行的风险。
偏在这时,邢谶思却站了出来。他面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和前两天稳重沉默的模样大相径庭:“如果你们觉得危险,就从现在掉头回去。但我会代表调查局,继续深入。”
秦招抬头看着他,就连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尧希和九里,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只有雁风浔闲闲地靠在树旁,打着哈欠。
“我看了所有的调查资料,包括秦队你整理的报告,发现自从那支队伍越过第四环进入未知区域开始,第三环就出现了一些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变异生物,包括那个摧毁了第三环安全区的毒藤,有极大概率,也是来自更深处的区域。”
“因此我有理由怀疑,那群人对折叠空间中心区域的高等生物进行了屠杀,破坏了折叠空间的生态平衡,以至于内部的生物受到刺激,开始往外面跑。”
邢谶思将自己做的工作笔记翻开,有理有据地说,“它们可以跑到第三环伏杀偷渡客,那么接下来就有可能去到第二环第一环,到最后,甚至会通过门桥进入我们的世界——如此一来,放任那群人在里面多逗留一天,就会带来更加不可挽回的危害。所以我认为,继续前进不是急于求成,而是为了我们生存的星球所做的必要挑战,哪怕牺牲,我也在所不惜。”
他的话实在说得义薄云天公而忘私,连明骄都少有动容,悄悄看向了秦招。
秦招也难免想到了一件事。
他在前往耶努雾司找雁江第一次探讨门桥事件的时候,在雁风浔家附近的公园,发现了一个门桥。
那时候,秦招还没有折叠空间的概念,他只是发现黑色漩涡处有强烈的能量波动,靠近后,感知到那其中的危险,于是在完全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击杀了某种生物。
经由邢谶思的提醒,秦招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那天他攻击的生物,绝对不是第一环那些呆头呆脑的热带动物。
它们拥有高级势元,对非同类的存在具有强攻击性,那天它们正是试图穿越门桥,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秦招,死于秦招的刀下。
还有秦招在巨木林遇到的那只蜘蛛,它拥有7000的势元,绝对不是第一环的环境所能孕育出来的程度。
所以说,邢谶思的猜测不仅不是危言耸听,甚至已经是事实。折叠空间的生态平衡正在被破坏,那些原本藏在中心地区的危险生物如果再受到更多刺激,将会越来越多地往外面跑。
秦招很快厘清了其中的利害,对邢谶思道:“我同意你的说法,必须尽快阻止他们,”
一直没有关注他们的雁风浔,这时才若有似无地将目光放在了秦招身上。
或许是因为他猜到了秦招的想法。
果不其然,秦招的下一句话就是对雁风浔说的。
秦招以特战大队作战总指挥的身份,对实习生雁风浔道:“你带其他人折返,接下来的事情我和邢队去办。”
雁风浔面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对他笑了笑,不轻不重地重复了一遍他的指令:“要我折返。”
不知为何,明明雁风浔也没说别的,但那个眼神让秦招觉得心头被刺了一下。
那个邢谶思也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聪明,故意在这时候插了句话:“秦队的做法是对的,明骄的第六感检测到的或许不是第三环本身的危机,而是我们当中某一个人的危机。所以越少的人进入越能减轻负担。”
这显然就是在暗指除了秦招以外的其他人都有拖后腿的嫌疑。
又或者,他指的就是其中的一个人。
秦招听后,下意识往雁风浔的方向走去,又冷冷瞪着邢谶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着话,同时轻轻捉住了雁风浔的手指,想要告诉雁风浔他不是嫌弃他们没用,而是单纯不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冒险。
雁风浔不知道是理解还是不理解,反手握住秦招的手腕,懒懒问道:“真要赶我走?”
秦招无法反驳,尽管他的本意只是希望雁风浔安全,但事实就是,他的确在赶雁风浔走。
还好伊斯亚嘴巴伶俐,帮着秦招解释了一句:“我明白秦队长和邢队长的意思,未必是我们谁拖了后腿,只是要考虑到,人越多作战灵活性越差。既然目的只是为了调查,那确实没有必要全部人一起进入。”
雁风浔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又问了秦招一句:“到底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他的眼神里没有咄咄逼人,甚至也没有一点点强势的意味,就只是很平淡地丢出这么一个问题,让秦招告诉他答案。
猫科大概都有一种秘而不宣的骄傲藏在心里,他们可以自己伪装成弱者,却不希望自己真的是弱者。他们的爪牙要锋利,眼神要高傲,下巴总高高仰着,再孤独也会做出桀骜冷漠的样子。
他要被人虔诚地爱,而不要有人哀怜地看着他。
秦招忽然心头一软,脑子里冒出了一些自大的想法——我可以带他进去,我不想和他在这里分开。
他伸手捧着雁风浔的脸颊,正要告诉他自己的重大决定。
那个没有眼力见儿的邢谶思又说话了。
但这次,邢谶思不是对秦招说的,他喊了雁风浔一声:“小浔,你应该回去了。”
雁风浔和秦招同时抬头看向他。
“你在调查局做了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忘自己的老本行?”
雁风浔又露出了他往常老是挂在脸上的笑意,随性,慵懒,揶揄,好像什么事情都会被他当成个笑话。
邢谶思摇摇头,表情认真:“我后来又到过几次壳洲,可惜,听说你再也不去了。”
“所以你是专门跟来劝我回去的?”雁风浔没有与他叙旧的心情。
“不,我也是前几天与你们碰面,才知道原来传言中秦队的那个实习生,就是你。”
邢谶思朝他走近,眼里忽然多出几分慈祥亲和,好像在看一个熟悉的晚辈,竟然想伸手摸一摸雁风浔的头。
秦招冷着脸,拦在他们中间。
他有些讨厌这种氛围。
雁风浔和邢谶思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过去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对雁风浔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他不肯主动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秦招好像成了个局外人。
他忽然一把捏住雁风浔的下巴,逼他只能看向自己,然后问:“你和他很熟?”
雁风浔挺喜欢看秦招这副一点都不自持的样子,他嘴角一扬,笑说:“八百年没见过了,差点连他名字都记不起来,算什么熟。”
他说着,低头在秦招眉角亲了亲,“我们俩才熟呢。”
秦招心情好了一点,放过雁风浔,又对邢谶思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浪费时间。”
邢谶思伸出去的手忽然放了下去,惊讶地看了秦招一眼,又看看雁风浔,对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小吃了一惊。
稍稍平复心情,他才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对秦招说:“秦队,你如果珍惜他,就该立刻叫他回去。小浔是天生没有势元的孩子,带他进去,完全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不是吗?”
他的这种做法,看上去似乎是在为雁风浔保留尊严。至少其他人没有听见这番话。
可是对秦招而言,邢谶思的语气太亲密了。就好像,他和雁风浔的关系熟到,已经可以对秦招指手画脚的地步。
“我说……”雁风浔忽然将秦招往身后拉了一下,他与邢谶思四目相对,笑得讽刺,“我外公到底给了你什么优待,让你即便在调查局坐到如今这个职位,都还是愿意忠心耿耿地帮他带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