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爱生怖(1 / 2)
凤清回到府中,才刚下马,就收到谢从安连夜出城的消息。
“去的哪里?”
“派去的人还跟着,未有消息回来。”
凤清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又招手让小厮将马送回来。绷着的脸显然是对这个不清不楚的答案不大乐意。
“她走前都做了什么?”
“独自去了城郊的一个宅子。里头都是谢家的人。下午时曾出来了一个人,手捧荷花进了侯府。就是咱们之前查到在田庄上逼杀李家人的谢旌。他是五房的人,但一直住在侯府外,瞧着似并不与侯府的人亲近。”
凤清的眉峰动了动,自言自语道:“去那里干什么?可是跟那个谢旌一起去的?”
“不是。”知道这答案又会让主子不快,报信之人的面上更多了愧色,“谢小姐是夜里才去的。咱们的人无法跟的太近。她身旁的那个影卫,很是厉害。”
凤清翻身上马,半晌没有说话,直到身下的马匹躁动的在原地踏了两步才开口道:“我要进宫去。你继续盯着谢侯府的动静,有事便及时报来。”
“主子,”送信人紧张的扫了眼四周,又跟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之前安排在太子府的那些人,可都要撤了?”
“怎么,怕了?”
凤清一眼扫去,对方不敢应声,低着头退开一步。
“有些事,明知是错也要做。切忌因一时心软,坏了时局。”
凤清说完驭马而去,原地的另一人当即便没了踪影。
*
长安城外的山林间,静静停着一辆马车。马儿低头啃着嫩绿的草皮,车身毫无装饰,遮挡的门帘掀起落在顶上,其中空无一人。
仔细听远处传来的动静,勉强能分辨出林间不停跳跃的两抹黑白是有人正在打斗。
黑衣少年轻巧的躲过额前的一掌,面无表情的问了句:“还是不行?”
对面的白衣少女抹了把汗水,嗯了一声,无视他的一昧退让,依旧是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少年道:“睡不着,就打架,很麻烦。”
少女的年岁瞧上去比少年小一些,秀美的五官还有些稚嫩,却已是神韵初具,来日必以美貌惊人。
这两人虽是在打架,行动间却都有着种坚定冷冽的气质和说不出的默契。
少女一直绷着脸,面色苍白,偶尔会从细微的表情中泄露出那种强撑疲惫之下的麻木,不过多时,额间又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还是继续赶路吧。”少年劝罢见她不听,只能再次提醒:“去晚了,只怕人又跑了。麻烦。”
对方的招式这才慢了下来。
“你的人找到谢元风了吗?”少女开口。
“找到了。正按照吩咐往少丘山赶,必在要求之日赶到。”
少女听了这话忽然收手,冷不防以一种及其不雅的姿势蹲在了地下,抬手掩面,似哭了一般道:“婴癸,我好累。”
一双手腕细瘦见骨。少年快速瞥过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
侯爷的死因已经清楚了,但她心里应当还是有许多憋闷,所以才会还是吃不下也睡不着的熬着。
“算我求你了。把我打晕吧。”谢从安觉察到脸和手心之间的潮湿,嘴里还在糊里糊涂的嘟嚷着。
身体的疲惫已经到了极致,可她仍然无法入睡。
每次只要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有各种的思绪在互相拉扯着。事实是她已经无法思考了,但就是无法进入睡眠,那感觉如同变成了一具空壳,全凭强撑的意志在说话做事,脑袋已经停掉很久了。
“求求你了,打晕我吧。”
面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的哀求,婴癸瞥了眼天色,终于有了反应,“下次抽我四十鞭。”
“为什么?”
没料到他会答应,谢从安惊讶的抬起头,对上他眼神的瞬间,又忙站起身来改口道:“好,行,都可以。听你的……”可惜话未说完,人就已经倒了下去,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对方是怎么动的手。
婴癸将她安置在车厢中,再次驭马上路。
此行目的地是八千里外的凫籽郡。
昨夜从五房拿到的消息,说那里是谢勋最终的逃逸方向,再往后的具体行踪也无人知晓。
手下人自然会用心追寻此人踪迹,但他还需确保能将人及时带回侯爷最终葬归的少丘山,这才算是彻底满足了小主子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