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诉说（2 / 2）

“你看过实验了吧，知道该怎么做。”戈登有种不容抗拒的语气，阴翳的表情令萨芬回忆起某张人头特写照片。

“但是你们从没有成功过。”萨芬目光中闪着类似火焰的东西，一幕幕人头落地的景象在他意识中走马灯般闪过。

“不！我们成功过！”戈登大声喊道，这个始终阴沉的男人破天荒提高了音量，此前从没见他如此激动过。

接着，他伸出两根手指。

“而且是两次。”他说。

萨芬不语，仍盯着戈登的眼睛，想从中看出是否还有任何阴谋。

“没多少时间给你犹豫了，萨芬，再晚一会儿，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黑暗中站着的尤金有些不耐烦，他们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这个项目已经停滞太久了，是你触碰了主公司最大的秘密，重新启动了它。”尤金继续说着，发出中年男人令人作呕的恶心笑声。

“一切为了主城和主公司的利益，等你砍下那个女人的脑袋，我们会好好研究解剖你们这对小情侣的。”

戈登皱起眉头，他轻轻摇摇头，对尤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觉得自己的上司不该这时口出狂言，现在给萨芬更多刺激不是什么好事。

桀！桀！桀！桀！桀！

难听的机械笑声传来，萨芬弯腰拾起了箱子里的金色针剂。

“就在几年前吧，我刚刚来到a区这个核心城市的时候，那些通天的高大建筑和遍地跑的守卫真的把我看傻了，一个来自d区的穷小子，每天算着耀斑爆发的周期，躲在防辐射掩体下过活，不知道经过多少次排挤和嘲讽，才终于从那个贫瘠的地方走出来。”萨芬努力回忆，却发现，他现在除了几个片段，对那段d区的奋斗时光竟忘得一干二净。

可能在意识灌进这具守卫身体时，那种不重要的记忆都被主公司写在守卫中枢的逻辑舍弃了，可他真的好想要回这段记忆。

“当时a区的资格署给了我一个二等公民的身份，我不懂什么是二等公民，后来我懂了，二等公民在a区没有永久居住权，只能租着房子，在巨伞庇护的边缘过活。可是从小到大所有的考试，我都是第一名，我是第一名啊，第一名不配拥有一个一等公民么？艾西那个傻丫头，可是c区机械师选拔考试的状元呢，连个二等公民都不配拥有”

萨芬掂量着手中的针剂转身看向座椅中痛苦的艾西，她的皮肤已经开始变黑了。

“后来我懂啦，还是艾西告诉我的，变成a区的一等公民需要很多钱就可以，我们只要攒够了钱，这个爱我的傻丫头就可以从c区的老房子里搬出来，和我一起在a区生活了，不用每天通过一个玻璃平面互道早安，不用每晚在space上互相抚慰心灵，不用在每次耀斑爆发时，赖在公司加班”萨芬推了推针管，几滴金色液体挤出，排掉了针管内的空气。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我们就只是希望平静、舒服的活着啊，这样有错么？你们这些巨伞中心下躲在最安全宫殿里的富人们，杀掉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你们凭什么？”

萨芬打开脑机后盖，露出那颗诡异的神秘芯片，空气中的辐射值瞬间飙升至3msr。

戈登仍在原地站着，尤金则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主厅之外。

“主公司需要你死，你必须死，一切为了主公司的利益。”戈登平静重复着尤金的话。

萨芬身体颤动起来，像听到世间最滑稽的笑话，面对着穹顶天窗，停驻的警车已降落地面，星空璀璨的光华再次洒落他的脸庞。

他回过头来，戈登能看到他眼中旋转闪烁的红光，与此前看到的有所不同，其中多了些令人畏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