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屋（2 / 2）

“可以，心儿告诉我说，她除了苍城，也去过邻近的黄桥城、青城、长笑城，并介绍给了我，我可以转述给你们听。”张无易道。

“好啊好啊！”姑娘们喜出望外，她们对着彼此击掌，笑语欢声洋溢而出，过一会儿，她们齐刷刷地看向张无易，目中带着热情和迫不及待，“那无易，你就跟我们一块散步吧，就在路上跟我们讲讲！”

“好的，亲爱的姑娘们。”张无易脸上赔笑。

实际上，张无易对这些姑娘出村历练这件事并无任何意见，只不过他知道，张盗心并不喜欢跟这些姑娘往来，关系也不怎么融洽，因此他心下作了决定，在待会的言谈中尽量只提及那三个城镇，对于苍城则三缄其口。

为的就是不让这些姑娘产生去苍城的念头。

随后，张无易加入了这些姑娘们的队伍中，在村中东走西游，分享村外城镇的趣事。

“咦？无易，你看……”

某一时，张无易正在介绍着青城的美食，身后的姑娘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你衣服背后破了个大洞！”

张无易听闻一怔，往背后一伸手，一股软软实实的触感传来，这显然不是布料，而是真正的皮肤。

“呜哇啊！”

张无易全身的毛发瞬间立了起来，他一个飞身跳出队伍，面朝着众姑娘，面色通红，不知所措。

什么时候破掉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话说现在该怎么办？要逃回家去换衣服吗？可是这一逃，后背不就暴露给了这群小姑娘吗？

张无易就这样茫然地站在原地不动，倒像是个呆呆的木桩子。

“呀！好像不止是后背，无易，你看你的腿。”刚才提醒他的姑娘这会儿似乎又有了什么新发现，她指着张无易的左腿，神色紧张地喊道。

张无易把目光转到身下，这惊鸿一瞥，却是心率飙升。

穿在身上的粗布长裤，竟变得如枯叶纸片般脆弱，从裤管往上，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破裂成碎片，张无易想要伸手捂住，碰触裤身的一瞬间，只听哗的一声，原本破坏得只剩下一半的裤子，顿时整件土崩瓦裂，来风一吹，如雪花般飘飞而去，只剩下光溜溜的两杆腿。

更要命的是，不只是裤子，如同中了瘟疫般，就连上衣、内裤、鞋子也开始有了类似的异样，开始迅速瓦解掉张无易全身的衣饰遮盖。

张无易眼睁睁地看着，众姑娘也在眼睁睁地看着，就像是在观赏一场戏剧，怎么也挪不开视线。

周围，村里闲逛的人越来越多，各行其事，殊不知一场闹剧即将在身边悄然发生。

不久，张无易的裸体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死寂……

张无易想起前世的记忆，在这种尴尬的寂静中，若某者率先笑了，开了先河，那么后面将会迎来其他人排山倒海的爆笑。

事实果真如此，只不过笑声替换成了尖叫。

好似幽灵上身般，诡异、恐怖、荒诞，在张无易的头顶降临，那一瞬间，张无易感觉西边渐降的阳光倏然变得格外刺目，自己身体上下每一个毛孔被照得清晰可辨，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周围的目光向自己汇聚而来，如磁石般吸引人。

鼻尖冒汗、呼吸急促、刺麻感传遍全身，这种时刻，张无易才真正理解所谓“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含义。

他很想大叫起来，但这么做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只得咬牙憋屈，口中沉沉哀嚎。

就在张无易被羞辱感包围之际，凭空飞来一张大褂子，尾后传来一句焦急的女声：“无易！赶紧穿上！”

如深渊之下见到阳光，张无易欣喜若狂，伸手捡去，然而不解之事又一次发生——当他的指尖触及到大褂之时，愕然见似是有无形的剪刀，将大褂咔咔数刀，化为无数飘落的碎布，手掌一拢，抓住其中几块，再一次展开一看，原本就小小的碎布，直接是化为了齑粉，从指尖流落，落地，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存心针对我是吧！

张无易从茫然中缓回来一点，他踏步如风，数步便逃出数十米。

周围的人终于是发现了异常，看见一个没有毛的光溜猴子在大路上以疯癫的姿态奔跑，皆是脸上一愣，无感者仅仅伸头细看而已，好奇心重者则拔腿跟上去，一探究竟。

更多的人也看见了。边上有的妇女在屋顶的二楼晾衣服，往楼下俯瞰，她们就这样看到了奇葩的一幕：

一个裸体人在村庄的大路上跑步，后面紧紧跟着一群无关的群众，一边跑还一边笑，霎是滑稽。

迈步奔波中，张无易想到一个地方，即使裸奔也不会有多少人发觉。

速度毫无降低之势，张无易朝着那个地方全力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