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1 / 2)
最后实在拿他没办法,取了块摆布盖在他脸上,大步离去。
只留下朱尚炳在地上无能狂怒,看着眼前一片白大喊。
“等我再大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一声让他的伤口裂开,疼的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那便宜老爹,有儿子是真打,虽然晕倒是装出来的,但断掉的柳枝可实打实是因为抽他才断的。
不过……
他闭上眼陷入沉思,看史书以为秦王蠢钝且作恶多端,但却忽略了书上也曾说幼年聪慧,严毅英武,也许现在只是藏拙。
试问为何邓愈会将爱女嫁于纨绔子弟,皇子众多为何选他。
仔细斟酌,疑窦重重。
也许珠玉在前,必须避着锋芒。
更何况便宜老爹以对上面那位的了解,做出这些事到也可能,不过在封地可能是真的无法无天。
若非来应天,恐怕他也无法发现朱樉的另外一面。
只是……
洪武也有些不对劲,但李善长这件事估计是必然要发生。
他还是得去找舅舅一趟,好歹把母家保全,朱尚炳可记得,邓镇死后爵位被收回并没有继续传下去。
有国公撑腰,和没有可是天壤之别。
也许还能借邓家对张家做点手脚,不管怎样和鹤庆候的梁子彻底结下,得想办法牵制住。
事发之后,麟德殿的动静都没了。
等过了十天,朱尚炳穿上月白锦袍正站在殿门口,屁股上还有个大脚印,身后是朱樉的怒吼。
“混小子,还杵那干嘛,去给他们道歉。”
自然是给几位一起被打的纨绔们道歉,听说知道朱樉当街暴打他后,除了李景隆外,所有人都没躲过皮肉之苦。
就连小舅舅,都被大舅揍的下不来床。
轮流道歉正中他下怀,朱尚炳装作无奈踏上出宫的路。
守宫门的禁卫看见这位爷出去,面色怪异。
上次秦王世子竖着出去,横着回来的模样让他们久久难忘。
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这次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
卫国公府。
看着眼前惨兮兮的小舅舅,朱尚炳不忍直视。
感觉比他都惨点。
再望向面带笑意如沐春风的大舅邓镇,真是好兄弟。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的,两人来到无人处,四下张望后,朱尚炳语出惊人。
“大舅,你愿意相信我吗?”
本以为一切会按照所想进行,谁知……
面前人听闻直接摇头,都没有犹豫。
朱尚炳曾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邓镇可能不信他。
谁知在他想着如何取信时,邓镇突然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你大费周章来,想必是有要事,说吧。”
是要斟酌的意思。
朱尚炳长叹了口气,良言难劝该死鬼,眼前人挺有主见不是会不会听。
不过他说了也算仁至义尽,对得起疼他多年的邓氏。
“如果我说李善长要倒,你可能会因为妻子被株连呢?”
话音落下邓镇眼中的笑意消失殆尽,有迷茫有不敢置信。
李善长在朝中的地位,犹如泰山。
难以撼动。
如今眼前这十五岁的秦王世子,居然在说李善长要倒了。
邓镇想也没想,眼底写满无奈当做孩子的玩笑话,皱眉开口道。
“不可能,谁能绊倒李善长,以后莫要说这等胡话。”
岂料朱尚炳非但没有改口,还面带笑容回了三个字。
“你说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朝堂中能扳倒李善长的,除了上面那位还会有谁。
想到今日来发生的事,他后背发凉。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失声颓然地低下头。
如朱尚炳说言的话,他难逃一死,可现在提前知道,又该如何避免?
邓镇刚刚还在想这个问题,面前人便给出答案。
“若想逃过一劫,必须休妻,仅仅和离不能撇清,动静还要闹得满城皆知,最好是引得那位责罚。”
看着面前还带着少许稚嫩的面庞,邓镇心中七上八下。
邓镇知晓妻子会连累他,但……
“休妻?还要闹大?”
朱尚炳听到这带着疑问的语气,面上的笑容一成不变甚至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十五岁的身高自然无法与眼前人平视,但身上的气势却令他暗自咽了口唾沫,不禁在心里思索。
秦王如何养出这么个儿子?
两人久久无言,朱尚炳也无暇在此处多留,只给了一句话。
“自然,舅舅若真还以为这只是休妻那等真是昏了头,这是在向上位表态,而犯错自然是表达诚意,邓家军中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也不必打哑谜。”
信与疑,生或死,仅在一念之间。
若现在不动手,再晚些就来不及了。
邓镇来到家祠,对着父亲的排位沉默许久,在三根香燃尽时发出声长叹。
将邓愈去世前给他的短刀留下,供奉在案前眼神复杂,望向它低语。
“那便赌一把。”
……
公府。
看着跪在他跟前的李茂,朱尚炳怀疑走错了地方。
偏偏李善长就坐在最前面,他虽年老发须尽白,但那双眼流露出的精明依稀可见当年帝国之狐的风采。
那…此为何意?
“世子殿下,老夫这不争气的次孙胡闹,你可不要介意。”
年没过去多久,此刻的风最是磨人懂得李茂打哆嗦。
他红着眼看向朱尚炳,其意不言而喻。
但他面对的是帝国之狐,又不是自家便宜老爹,能插科打诨逃过一劫,求情的话何其艰难。
“李大人,你家孩子是被我牵连,先送他回去吧,这要是染上风寒落下病根总归心疼的是你。”
闻声里面那位虽然没有回答,但已示意管家将李茂带走。
此处丫鬟仆从全部散去,只剩两人。
四目相对,他们都露出笑容。
“明人不说暗话,世子直言便可。”
朱尚炳从来时那眼睛除却停留在李茂身上片刻,便刻意定格在他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前者听到这些话,并没有急着说出来。
而是坐到李善长左边,在最上方陈放两把椅子,按照李善长的身份理应坐在左边,如今却空出来。
想必也是等候许久。
“树倒猢狲散。”
五字脱口而出,李善长笑容收敛望向朱尚炳,后者面上并无戏谑之意,甚至眼中还夹杂着怜悯。
全家除却嫡孙两人,无一幸免。
屋内陷入宁静,李善长望着眼前的茶杯失神。
朱尚炳因走访多家起了几分倦意,他本想伸个懒腰谁知被声音打断,李善长将心中的疑问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