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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间章22

李制闯进医院院长的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老李，你先冷静一下，这样说话的话我根本听不清啊。”

院长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特制的宽大扶手椅对他来说甚至显得有些拥挤，肉眼可见的饱满肌肉撑起了白大褂，嵌在椅子中间。

尽管面容粗犷，但表情却时刻充斥着和善的笑意。

“林浩宸医生与患者起争执了？也是……他未婚妻惨死之后他一直不太稳定，死命工作了好几天都不见他休息，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了，等过段时间我去看望他一下，或者让他父母劝劝他。”

而听到格恩达尔挺身而出的时候，院长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甚至到了近似骄傲的表情。

李制会心一笑，他知道院长虽然已经近五十岁，但妻子早逝，而格恩达尔尽管表面上年轻，档案上的年纪也已经四十出头，并且一直是单身。

——原来如此，院长也终于动心了。李制突然想到，这次解决完之后，就可以撮合一下他们两个。

“那么，后来呢？”

“那个老人离开医院不久，突然出了车祸，尽管很蹊跷，但因为这几天的事件频发，医生们全都在院内，事发时也没有人离开，可以说是一场幸运的意外——身为医生这么说不太道德就是了。”

院长默默颔首，他也大抵听说了有个出车祸的老人被送到医院救治，却最终不治身亡的情况，只不过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复杂、巧合的经过。

“老李，你觉得，这件事孰对孰错呢？”

院长叹了口气，轻声问道。

他脸上的惆怅是李制未曾见到过的，一时间竟然答不上来，在一连串事情结束后的当天晚上，李制其实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如现在一样，他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能力者和普通人，到底应不应该区别对待？或者说，能力者到底应不应该存在？

“我不知道。”李制坦言道，“我并非能力者，认识的人里面也大多都是普通人，我只是觉得，不能以最近发生的事情直接断言能力者的存在价值。”

听闻此言，院长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视线移向桌子上的一个盛放标本的罐子，里面悬浮着一根断角，形似牛角而没有纹路的怪异的角。

“你错了，老李，能力者的存在从最初就是个错误啊，人类所依仗的不该是这些能力，而是创造性的大脑，只有在有着唯一评判实力高低的标准的社会中，才不会产生这种分歧，才不会产生这种悲哀。”

李制闻言，忍不住打趣道：“按你这么说，如果所有人都是能力者也是可以的。”

“确实啊，如果所有人都是能力者，那能力就不会成为某些人趾高气扬的资本了，能力的强弱也将成为唯一评判标准。”院长也笑着回答道，“可惜的是，这样就该少数的普通人变得特别了。”

“那消除能力者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不不不，老李，你错了，能力归根结底只是外来之物，只要消除了那个来源，能力者总归会彻底消失的，到时候人类的命运才可能被决定，而如果扩大那个来源，会发生更多灾难也未可知。”

倾听院长说话的时候，李制总会忍不住瞥一眼桌子上罐子里的独角，那无暇的美感不知为何吸引着他。

——这东西要是是我的该多好。沉迷古玩的李制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