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梦魇（1 / 2）

秋日，忽而带走了暑热，也带来了丰收。秋高气爽，本是好时节，马上就要到菊花节了，此前被称为重阳节，九月九日。

时下人刚刚兴起的最喜爱最热闹的节日之一。以至于后人李梦阳在游开封古吹台写过的一首诗，“万里游燕客，十年归此台。只今秋色里，忍为菊花来。”

可见当时的菊花节风靡了很长时间，养菊花栽培菊花是风尚，风雅事也，每每节日都会热闹相庆，现在还没有太奢靡，但有钱有势如贵族官员，举办大大小小的菊花节会的不在少数。

而此时，薛松玉昏迷沉睡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了。高府上下也一片愁云惨淡之状。

虽然太子襄王已经陆续送了不少大夫珍贵药材过来，但收效甚微。

甚至高遵渡舅父已经听说此事，也不断捎来信，也捎来北境的稀有药材回来。

清风吹过厅堂，却没有吹散凝滞的气氛，在松雨苑亭子里，林阳和镇星沉默而坐。

镇星看似神态自若，实际强打精神道：“已经寻到了牧青牧神医，你那边如何了？”林阳也点头接道：“我这边收到信息，这栗道长也，也不日到了。”他看着镇星上火着急，说不清什么滋味，又犹豫道：“我还有疑问，就是小姐得病突然，而且和以前并不一样，我想弄清楚一点，也许小姐会有救。”

镇星不以为然，却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你具体说说。”

“小姐接来这里是三年之前，还记得是春天，老太爷派我去成都府接她，来到开封府，已经是夏天了，来到这府里之后，她除了偶尔怀念家乡和母亲，一直活泼，任性，无忧无虑，无意见过襄王殿下之后，就上心这一件事儿。

但是去年春末时，小姐病了一次，醒来后，虽然也活泼，但也变得沉默，却变得更加聪明，清冷，不仅设计盖了她现在住的绣楼，还突然想做生意，对襄王也不再痴迷，而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总之她，她”

镇星初初结识她不久，颇为诧异：“所以，她以前并不是这样？……所以，她年纪轻轻却说话看事如此剖肉见骨，心境如饱经风霜，甚至还想隐居，竟然是这样？”

两人对视一下，眼中皆是了然，如果事情被人说破，恐怕她遭遇不太好，但此时他们眼中一样的隐晦，一样的决然，一瞬间而过，就达成隐藏起秘密的协议。

林阳思索道：“隐居？！小姐，她，后来爱去山野，不如我们收集一下，她的爱好之处或者猜一下，如果喜欢什么，我们就尽量满足她什么，使她不至于万念俱断，或许如此，她才会醒来”？

镇星道：“也对，你去找贴身的那些人过来吧。”

林阳转身离开了。

镇星眼中浮现处往日的一幕幕，

她主动赠他剑，又起名逍遥客，给他讲了女子无立脚之地，言语悲切如泣血，剜肉去骨的病灶真相……

是呐喊，是怨气，是不甘，是万万千千灵魂的呜咽，宛如万古的悲血哀鸣穿过心脏，回响在血色的地上，余音久久不散……

林阳这边一路走，一路思想：“作诗是心里迸发的灵感所致，也是心之所向，那天她和了诗“侧看星辰远，独自到天明？”所以她彻夜难眠到底为什么？又挣钱？心里向往隐居？是讨厌这里，逃离束缚？”

晴可雨可听到事情，就托付山可，和那次失踪案后新补齐的溪也先照顾薛松玉，她们一路随林阳去松雨苑。

几个人进了客厅，镇星招呼林阳把晴可雨一起坐下，说：“小姐如今醒不来，我起初以为至少先治病，但是如今……你们细细回想，去年至今年，她有无异常，或者小姐隐隐表达出什么特别愿望没有？”

“小姐练字，曾写诗：莫怪珠钗无用处，一瀑青丝系也无。他人嬉笑何曾醋，喜静自有悠闲渡，似乎喜欢幽静，向往山野隐士，而且她总是自己呆着时静默无语。”晴可道。

“小姐突然喜欢吃苦瓜，晒太阳。还曾学习射箭。偶尔摆弄药草，好像还炼制了一些毒药，”

林阳：“她，她偶尔唤我舞剑，还铸造了皎茉莉给我，她前几个月失踪中毒，却不解开，不看病，我暗地解开以后，她没发现，也一直不看大夫，她一直知道自己中毒，却从未提过，好像有自己存死之意。直到我问她问什么寻死，她还强撑，说我误猜了她的心思，我说委屈就哭吧，她就哭得很委屈，第二天就病得昏迷不醒。”

几人听了皆是莫名又沉重几分，静默荡开来，只有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