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一点代价（1 / 2）
“都安静！”圆环座旁的议长将手拍在了桌子上。“听见没？都安静！该死的！这不是什么菜市场！而是峰会现场！保安！让三楼那帮子人闭嘴！否则就把他们带出去！另外格尔斯文明的代表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那群蓝皮肤的人？”
“议长。”一名秘书凑到了他的耳根。“格尔斯大使说了，他很抱歉不能参加这次会议。整个格尔斯文明的大使馆除了那些必须留下的人外，其余的都去参加制宪大会了。”
“这我知道。可制宪大会不是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了吗?现在还没结束吗？”
秘书耸了耸肩，议长则挠起耳朵，用手抚开了那几抹飘来飘去的长发。
“真该死好吧好吧，那就不等他们了。麻烦你回到座位上吧，也通知那些斯坎达人都坐下。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请全体起立“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地板上的摩擦声，还有喷嚏与咳嗽声。
“奏，第九交响曲！”
“第九交响曲！”
一阵呼唤声罢。乐手纷纷退下，取而代之则是一队排列整齐的合唱队伍。在指挥的示意下，一阵定音鼓构成的急板破过寂空，一位男性此刻正从队列走出，用浑厚的男高音唱着：
“ofreunde，nichtdieset?ne!啊！朋友，别说这些蛋疼的话了！
sondernla?tunsangenehmereanstimmen，还是让我们的歌声
undfreudenvollere汇合成欢乐的合唱吧！
freude!freude!欢乐，欢乐!
freude，sch?nerg?tterfunken欢乐女神圣洁美丽
tochterauselysium，灿烂光芒照大地！
irbetretenfeuertrunken，我们心中充满热情
himmlische，deinheiligtum!来到你的圣殿里！
deinezauberbindenieder你的力量能使人们
asdiemodestrenggeteilt;消除一切分歧，
allemenschenerdenbruder在你光辉照耀下
odeinsanfterflugeleilt四海之内皆成兄弟。”
在大学时，自己的老师曾经问过一个问题，有什么能够跨越种族，跨越语言，跨过文明，跨越时间层层限制？却依旧能够如常青树般，傲然挺立于迭起兴衰的历史之中？
“音乐。”
一鸣在随行本上这样写道
“它不分种族，也不分阶级与地位，哪怕你在它面前长得像蝙蝠一样，可在它看来，却依旧人人平等，却又人人皆如“刍狗”。在神域议会改组为神域理事会时，一位著名的地缘政治学家将同样的思想融入进理事会之中，并以诗人席勒的作词，贝多芬作曲的的这首交响乐作为每次会议开始前的序曲，意在提醒众人，警示众人。”
曲罢，各种族代表坐回座位，在蓝与白交织构成的灯光下，一位略显年迈的老者正拖起步子，在侍卫的搀扶下登上了整个会议的中央。
“我是神域理事会的委员长，尼古拉斯理查德。”他抬起起褶皱的眼皮，见没人插话，才继续讲道“今天，我很高兴能够主持我职业生涯中最后一次的联合峰会，我”
一鸣托着下巴。不出所料，接下来便是一大串来自官方报告式的冗长演讲，他听着“神域理事会的伟大历史任务”“建设全新理念世界”的话语在椅子上困得连连打盹，几次差点从座位栽到了前排。不过所幸，只是区区一个小时，开场秀便画上了句号。紧接着那名议长一路小跑走到会场中心，开始就各文明所提交的议案进行讨论。
“第一份是海伦文明所提交的议案，关于传送结界所带来的生物入侵问题大使先生在这里吗？”
“是的，议长先生”
“你可以简单地谈一下你们遇到的麻烦吗？“
“当然，议长先生。”
他侧身退回座位，海伦人则在一阵颇有节奏地触须拍打声中来到桌子，示意工作人员播放已经准备好的录像水晶。
“生物入侵，本身就是一件各大文明都会遇到的事情。由于传送结界的存在，几千年前是如此，几千年后也是如此。我们的文明不指望在获得馈赠的同时，却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上校挠了挠额头，随后用肩膀碰向了一鸣，后者则很快拉开袖子，瞟了一道充满厌恶的白眼。
“你干吗？”
“他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生物入侵？传送结界？我怎么听不懂?”
“你没必要听懂。”一鸣冷冷地回答。“这和你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他倚在靠背上，嘴角正微微上扬，掠过一阵狡黠的笑意“我想大概是你不知道，才会这么对我讲的，对吧？毕竟你是空间系的博士，并不是生物系的。”
一鸣摇了摇头。自己不想给这种外行人讲那些理论，尤其还是关于自己专业的。这倒不是自己觉得他们听不懂，相反，关于传送结界的事情只要是六岁娃娃向上就或多或少知道一点。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他们总是爱拿那些没经过佐证的东西来反驳，甚至攻击自己，倒头来不是就是乱费口舌罢了，所以自己并不打算说。可如今他已经发问了，如果不告诉他，这家伙大概又会唠唠叨叨个没完。
“传送结界其实就是宇宙的器官之一”一鸣最终还是开启了口“你有听说过盖亚假说吗？”
“没有。”
“盖亚假说是洛夫洛克所提出的理论，在他看来，神域是一个自我调节的有生命的有机体，而传送结界，你可以这么理解，就像是他的器官一样。”
“就这啊？早说嘛！也不难对不对？我知道了，那就和咱的嘴巴，胃差不多，是吗?”
“是，但也不是。在宇宙的眼中，它就像石头，山，花草一样，只是其身体的一部分罢了。正像老子所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是在我们眼中，传送结界是一个建立沟通，贸易的有力工具，它可以将两个互不相干的星球联系在一起，不过早期的这种没被改造过的传送结界不怎么稳定，而且另一头的地点也是飘忽不定，单程票的探索队简直是家常便饭。“
“什么天地不仁，刍狗不仁的。”他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你讲那么多，那玩意终究还是像器官一样？对吗？可他们讲的生物入侵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有其他种族跳出来把她们一把火烧了吗？”
一鸣没来得及解释，一阵喧嚣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他们转身望去，在场会的中央，斯坎达人正从椅子站起，紧跟其后的还有公爵，大使等一众殖民地国家，他们在会场上形成了一堵半月人墙，几乎将其他后座种族的视野堵得结结实实。
“请注意！”
议长敲响了手中的锤子。“注意你们的态度！斯坎达人！还有海伦人！这里不是什么菜市场，而是会议！现在，请你们全部坐下！对，没错就是这样，这样不是很好吗？麻烦你再说一下吧，海伦文明的大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
她将触手放在会议桌上，朝那群斯坎达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在我们的艾尔登海域，发现了大量非本地的外来物种。自然入侵本身很常见，所以我们在委托灾害局进行调查后，就没有再在意。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包括该物种的大量生物开始频繁出现，并扰乱我们海域的正常生态系统。直到今日，艾尔登海域已经有两种物种濒临灭绝还有”
“博士。“
“我有耳朵，你没必要碰我的衣服。”
“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跑进入几条鱼，几个物种的事都能在理事会提上议案了？”
“这没那么简单。”他眼神像被掰直的木条般，依旧看着席位。“如果处理不好，其危害不亚于一场战争。”
“有那么严重？”
一鸣点了点头。此时，那名斯坎达人的大使也在席位上重新站了起来，他挺直了腰，扶好拾音水晶，就像一度堵密不透风的石墙凭空长了两双手。
“首先，我很同情埃句斯星球所遭遇的一切，也诚挚的希望她们能够从这场灾难中尽快走出。如果有必要，我们甚至可以进行援助，但前提是，她们必须将那“不存在”的诉控所撤回。我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但我们依旧要按照《神域理事会基本法》以及《理事会自然保护法》所行事。”
“您刚刚诬陷我们，我们可以理解为是由于您实在心情过于急躁所做出的过急行为。我们可以原谅，但凡事总需要证据，我希望大使能够给出合理答复，否则我们有权利向理事会进行申请，好维护我们的合法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