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一
通往小河那头的木桥上传来一阵磕磕声响，在铁链颇有节奏的晃动中，树梢上的鸟儿们纷纷抬起了头，跟随那阵马蹄声望了过去，两个身影此时正从草坪上沙沙走过，停在了一面在风中飘扬的旗帜前。
“这儿怎么了？”
威廉向前一步，朝两名士兵迎去了笑容。“我看到这里又有路障，各位手里又拿着武器的，前面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国王在狩猎。”
一个嘴里衔着根稻草的士兵缓缓回复。“在他老人家没走前，你们都不准过去。除非有通行证。”
一鸣和威廉两人对视起来。
“是哪个国王？”
“当然是老威廉国王了！这里是斯达纳尔帝国的领土！还能有哪个国王？真知不成吗？”
两人暂且退在一旁，那士兵则又倚在长戟上，将嘴里的稻草从左侧再挪到右侧，在阳光下消遣着时光。
“看来咱们应该是在后灵术时代”威廉朝周围又望了一圈。“你觉得是在哪个星球？亚美利哥？还是利维坦？”
“我觉得两个都不一定是。”
“怎么说？”
“你瞧。”一鸣指向了士兵的长戟。“那东西是金属做的不假，可制作工艺去很粗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兵嘛，装备差点都正常，可他们是国王的卫队，如果装备都是这样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你觉得是现在还在前灵术时代？”
一鸣点了点头。“而且很有可能是斯达纳尔帝国刚刚建立起来没多久，咱们走吧，看看能不能找个领事的问问具体情况。”
“听你的。”
在一件稻草屋后，一个身披布甲的士兵蹲在石子旁，正用手里的武器在草坪上沙沙作画：像大多数雄性一样，他画的自然而然也是一个雌性，尽管两人没办法从文化和艺术上去分析出他的创造好坏与否，但他们却注意到，作画者的对细节方面似乎是相当痴迷，以至于二人只是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收回了目光。
在他身后的树干上，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当然，虽然说是“人”，倒不如说他长得像头怪物，这家伙外貌犹如一头蜥蜴，全身却如鳄鱼皮般粗糙，坑坑洼洼。在惨白色的皮肤上，一对倒触角正随着风微微晃动，在二人靠近时，他的胳膊下突然长出了一把袖箭，扎碎了那块像足有一米多宽的岩石。
“真是个好功夫！”
威廉拍手叫好。“这年头斯坎达人可——”
“剑？！”
“威廉？”
那顶紫帽子下露出一双快乐的蓝眼睛。“真是个惊喜啊，我的朋友，我还以为你说不来了。”
“的确。我是没打算跟着你们。”
他用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胳膊，那把袖剑很快又收了回去，变得像根面条般柔软。
“但恶魔猎人也总要吃饭，对吧？哪里有生意，哪里就有我们。这位是这片的警卫小队长，而这位则是我的朋友，威廉陈。”
“真高兴能见到一两个不一样的面孔。”
他用石子完成了画作的最后一步。“别站在了，都随便点，找个位置坐下了吧。你们是不知道，这鬼地方偶然能见到一两名生人有多难！老子甚至都能知道老王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哭！收大便的人什么时候在我们家门前吆喝！“
“那你还呆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啊？”
他瞥了一鸣一眼，随后又用脚扬起一阵沙子，将画作尽数毁掉。“我的灵蕴体级别不够，去不了下一个世界，只能待在这么个破村里四处晃悠，当个警卫队长，等哪个大佬把“终焉时刻”完成。”
“终焉时刻？”
“哦。原来你是刚玩啊？终焉时刻，就是完成通天之塔，也就是巴别塔的铸造。不过别瞎想，这可不是让你真的建个什么塔，而是让你完成整个游戏的目标：统一整个宇宙的心智。”
“听上去挺难的。”
“那可是相当的难，要不然我也不会呆在这个破地方这么久了。上一次我还走运点，被刷到一个后灵术时代的城市里，那里有个传送结界，每天各色各样的人都能见到，虽然也去不了下一个世界，可咱玩游戏就是图个乐子，对不？可现在”
他再次叹了声气，将手里的家伙砰的声插进了土里。
“这破游戏一直刷新不了，我也没办法投胎到新的宇宙，只能一直干耗着了。不过也好，镜像空间毕竟也是镜像空间，再加上我还是个小队长，也能干点现实里做不了的事情，省得听家里那婆娘一直唠唠叨叨，你们来这儿是干啥？也要去下个世界吗？”
““也要”是什么意思？”
“哦。”斯坎达人接上了话茬。“之前也有其他玩家来了，和你们差不多，也都是些刚刚注册的人。”
“都有谁？”
“头一个是来自我们星球的人，他虽然没说他是干什么的，但我能猜到，肯定是帝国公约派他们来的，应该也是为了那些刺杀案和失踪案。”
“下一个呢？”
“卡尔卡洛公司。”警卫队长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那群赫克利特人一来，就和群似的耗子东窜西窜，南问北问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俺清楚一点，只要有公司的地方，那绝对不会安生下去。”
“还有其他人没了？”
“联合战线也来过了，不过没见百明灵族的人，倒是有一些神州人和格尔斯人。而在昨天，加龙文明也来了。”
“一群狗娘养——“警卫队长忽然吹起了口哨“不，是农民们的守护者，工人们的天使，一群勇敢无畏，堪称如白玉一样的人。”
“你好像对他们有不少意见？这些人你认识吗？”
“何止认识。在第三次接触战争后，加龙文明就躲在百明灵文明的石榴裙下了，他们不仅组建了新政府，新组织，还到处宣传“新思想”，说什么一切都归工人和农民所有，还把他们文明所有的土地都归公了。这点他们倒是很厉害，可这群槲寄生疯子坏了不少行道的规矩，因为他们从不收钱，免费帮农民们种地，普及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