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1 / 2）

悠悠转醒的洛克，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耳边传来不知火流姐妹花日常的吵闹声还有特瑞逗弄的宠物猴子尖叫起来，如今又有黑发小正太郑亮拆开薯片包不断塞进去，咀嚼时发出的咔呲咔呲。

“我们回来了？”洛克发现自己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摸了摸嘴唇，干裂无比。接过郑亮递过来的火山味汽水，顿顿顿之后打出个响嗝，撑起身体。

“没错。洛克，现在你应该考虑一下治理南镇的事情了。”特瑞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烂摊子，就很没有节操地把任务甩给养子。

“哦，等会儿？”洛克刚醒还迷糊的脑子，也下意识发出警告，这肯定是大坑，不能随意答应。至于答应后再反悔，立志于成为男子汉的他，不打算学习自己生父那般卑鄙无耻。

“别寻思了，还是说你想让自己的舅舅凯因·霍华德来掌握南镇？他在这些年没少帮吉斯老贼，镇压下方的不满。”特瑞满不在乎地说出惊人言论。至于当事人洛克和特瑞，都没有在意很有争议的一点。

郑亮憋不住了，直接问道，“吉斯是特瑞你的杀父仇人，没错把。然后吉斯的儿子，也就是洛克，是你的养子？搞这么乱，有必要嘛。”直接感觉陷入某种离谱的家庭伦理剧，郑亮已经开始牙疼了。哦，咬水果硬糖咯着了。

“吉斯也是我的杀母仇人。”洛克很平静地说着，自打只身前往吉斯之塔，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够救助相依为命的母子惨遭拒绝，身患重病的母亲为了养育自己累死在眼前。他一边痛恨自己的懦弱无能，一边也痛恨着袖手旁观的父亲。尽管他不知道，当年吉斯也有过同一遭，也是这段经历鞭策着自己走向南镇帝王的道路。

将洛克视为真正接班人的吉斯，面对浑身破破烂烂硬是撑着一口气背着重病的母亲，跨越种种困境徒步走到吉斯之塔的小男孩。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这份试炼不够沉重，于是在拒绝后，又派出亲卫队长兼得力干将比利·凯恩，让他当着小男孩的面直接处决洛克母亲，既是为过去的这场恋爱划下句话，让她没有痛苦地离开，也是为洛克作为帝王的成长而付出代价，相信他跨越之后能够走到自己的位置。

本该直接下手的比利·凯恩，在看见病重无比的母亲自我绝食，把所有生存的希望都留给自己的孩子时候。面对哭得撕心裂肺的洛克，还有已经在饥饿中走向死亡的女人，他怎么也没法下手了。回忆起在吉斯手下的各种黑暗伙计，再想想自己珍重的妹妹，他不希望哪一天也变成没用的道具被无情窄干最后价值。

没看见连自己的孩子与爱人，都冰冷地视为道具嘛？吉斯·霍华德绝非明主。比利·凯恩一边思考未来，一边抱起这位伟大母亲的尸体，好生安葬，又邀请洛克，“要一起走吗？“

“是吗？讨厌我这个走狗，也罢，你小子自求多福。”因为母爱而激起的兔死狐悲之感，在铁石心肠的比利·凯恩这里消失很快，就和他立马离开这片阴暗的小巷子一样。已经打算告别雇主的他，需要赶紧联系长途客车，这些年攒下的家当就带着妹妹游览一番新美洲把。至于未来，没有主人的狗，只能重新野化成狼，自己寻思了。

握着母亲唯一遗物的挂坠，洛克踉踉跄跄地走着，寻找着食物和水，他不打算死在这里，还没有报仇，还没有让母亲骄傲，他倒在了离开巷子、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阳光也无法穿透这片阴影，似乎他将与母亲一同安葬在这片黑暗里。

“不，我绝不妥协！“腿没有力气了，就用手爬，再失去力气就用嘴咬，无论如何洛克都不打算放弃，仿佛一条可笑的蛆虫蠕动在阴影里，但爆发出的生存意志令人咂舌。年仅八岁的孩童，硬是凭借意志超越身体极限，爬出了死亡阴影覆盖的小巷。

“妈妈曾说过，人可以被生活击倒，但一定要站起来。”更离谱的是，他竟然靠着精神上的一股韧性硬生生挺直了腰杆，原本快要熄灭的生命之火从眼中喷涌而出。原本是扭动，然后是跪行，最后是立于阳光下的傲岸身姿。

在特瑞遇见洛克的时候，他都震惊了，那具满身疮痍的小小躯壳里散发着令人目不转睛的旺盛生命力。活着，这就是洛克当时全身心发出的怒吼！

巧妙的缘分莫过于此，于心不忍同时也动了收徒念头的复仇者与另一位打算为生而付出一切的复仇者，在完全没有特殊意义的一天里相遇了。不过，对于两人来说，这一天很特别，也很奇妙。

救治之后，在饭桌上洛克坦言自己的身份与目的，特瑞觉得很离谱但也直白说出。

“你就告诉一个孩子，打算把你爸杀了？”郑亮直接也震惊了，倒不是因为洛克的极限爆发，在修行时期他亲身经过数次，很能理解人类潜能二字的沉重，当真生不如死。不过若非如此，他怎么能够以不达2岁的年龄，实现逼近达人级别的实力呢？一众师傅们都是将近三十岁之后，在战火中磨练、经过数不清的生死战后得以成就达人。

“那不然呢，当时洛克的眼神太恐怖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别的，直接坦诚以待了。”特瑞觉得没什么，摊开了说呗，现实如此他能怎么办？谁能想到出门见到个好苗子，救起来就是仇人的孩子，还被仇人逼得家破人亡，只能说都怪吉斯·霍华德，这厮老贼确实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