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友（1 / 2）

每天上午9点到1点，精神病院都有一个小时的户外活动时间。除去一些被拉出去做治疗的倒霉蛋，病人们一般都会选择在花园里散步聊天，透透气。

当然，大多数男病人最喜欢的，还是挤在吸烟室里抽烟。精神病院的要求很严格，每天抽烟都是定时定量的，所以大家都很珍惜。

哪怕抽完了，不少人也会继续留在吸烟室里，贪婪得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二手烟，直到房间里的烟味彻底消散。

黄火土倚在吸烟室的门边，留恋地吐出最后一口烟，透过薄纱般的烟雾，他看到花园里有两个年轻的身影正激动地相拥在一起。

“啧啧啧，李火旺的小女朋友长得可真带劲。”身后响起一个猥琐的声音，继而是更多猥琐的笑声。

黄火土很讨厌这种污言秽语，尤其是涉及到他的朋友，他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们这些鸟人，每天吃那么多安定，怎么还能有这些心思？”

说完，黄火土头把烟头狠狠怼在钢化玻璃上，然后也不回地走出了吸烟室。浓郁的二手烟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烟气，随着他的脚步，旋转着消散在空气里。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的名字里都带着一个火字，自打李火旺一进来，黄火土就注意到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关系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李火旺的女朋友，黄火土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准备上前去打个招呼，顺便替自己朋友说些好话，当当僚机。他们这些精神病人真的不容易，连生活都是支离破碎的，更别提能拥有爱情了。

可当他看到李火旺亲昵地搂住女生的细腰，并将女孩抱起在空中转圈时，又不由地放缓了脚步。

黄火土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准备回到吸烟室里去。突然，一个干瘦的、穿着束缚衣的身影狠狠撞在他的肚子上，并把他扑倒在地上。

黄火土得的是分离性障碍，不需要安定类药物的控制，反应速度比一般的病人要快上几分，因此他一眼就认出了躁狂发作的老刘头。

老刘头面目狰狞，喘着粗气，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着：“不是她……是她……嘿嘿……我要她！要她！”

随后嘟囔声渐渐变小，变成了从喉底里发出的“呵呵”声。老刘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他双手双脚着地，像丧尸一样，挣扎着往前爬去，目标正是远处的李火旺和他的女朋友。

黄火土心道不妙，他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赶紧坐起身，死死拉住还剩下半截的约束带，想要阻止老刘头。

“啪！”

忽然一只肥厚的巨掌狠狠拍在黄火土的头上。瞬间，黄火土眼冒金星，耳边嗡嗡响个不停，只是手上还牢牢攥着约束带，丝毫没有放松。

身后的人见黄火土依旧没有放手，又是狠狠一巴掌。

这下黄火土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模糊的重影。

巨大的阴影从黄火土的身上迈了过去，显然他的目标和老刘头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