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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何曾被人如此对待?除了双亲和兄长,哪个人不是对她客客气气?何时遇到过这般不被人搭理的场合?房内那人摆明了就是要让自己难堪!
于是乎,她伸手就推开房门……力气之大!那可怜的木板狠狠地撞向旁边的墙壁!
同时刻,木板上突然多出一股向外对抗的力,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木门吱呀地向外猛地弹回,正好撞在那女子额头,逼得她倒退几步。
众人一惊,纷纷往后躲了躲……
直到那女子轻声呼痛,众人又才急急围拢过来……
“阿斐?你如何了?”
“给我看看,阿斐,可有红肿?”
“哎呀!都红了……”
“痛吗?阿斐,现下还是先处理一下才好……”
“…………”
那女子几乎是要跳起来,双眉死死地拧在一起,脚下再次往前迈出,又是要再去推那门!
只是,这回不等她触到木板,房门已自内向外缓缓打开……
宫倾郡穿着白玉色长衫,层层轻纱被风吹起晃动,腰封束紧,身姿挺拔秀丽。衣袖翩翩,金线作纹,细致地落在袖口和裙摆上。
光滑柔顺的衣料上隐隐约约现着山川暗纹,仿佛将人置身其中,飘飘然人似在仙境。
面上半张白玉面具同样金纹勾勒,只露出一双璀璨含情的眸子,有如熠熠繁星让人向往,又似暗夜幽花引人沉醉。唇若涂脂,不点朱丹自有颜色,唇角微微地挂着笑意,让人看着就觉得美艳无端自起,天然占尽风姿。
此刻宫倾郡斜斜地倚在门框上,眼底半是戏谑半是不悦地看着眼前比自己略微矮了一些的人,声如冷玉,似清流般沁人心扉:“小娘子这般可非君子之行,当真是要仗势欺人,欺负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说完她还十分假意地抱紧自己,“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门外众人:……
那女子眼里满是轻蔑,语气不善道:“娘子才是好修养。”
“这剩下的三间厢房哪个不是空无一人?为何娘子如此固执,我等并非不付银钱。”
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宫倾郡笑道:“你给钱我就一定要给你?”
“这……”那女子噎了一下,不知作何回答。
宫倾郡继续道:“你又如何知我不是为他人而留?”
“我确实不知……”那女子说不出反驳的话,微微低眉避开与其对视。
宫倾郡乘胜追击:“既是如此,为何娘子一而再地摆出定是要我让与的架势?”
“难不成……在和都竟是靠家世背景就可横行霸道、蛮横骄纵为所欲为?”
话毕,她面上装出惊异,环抱自己的双手又紧了紧!
门外的小娘子们:我们又非豺狼虎豹,何需抱得这样紧……
“……”那女子嘬嗫一声,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
宫倾郡打断她,并不给人开口的机会:“既非,那娘子这番又是什么做派?还恕鄙人愚昧,请指教。”
…………
几句话下来,那女子被逼的节节倒退,涨红一张脸竟是半句话都吐不出。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态,继而对上宫倾郡的目光道:“娘子说的是,可谁又知这不是娘子搪塞的借口?方才娘子这般无视我,可知我是何身份?”
提到这,她再一次恢复方才如孔雀一般高傲的姿态。
宫倾郡心道:和我比家世?呵呵……我是你大爷!
虽是如此想,但她面上仍是那副真假参半的笑颜:“小娘子是何身份与我何干?我只知今日你们一众娘子立于我厢房外,仗着人多势众,便压迫我这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我虽无如小娘子们一般显赫的身份,但这明月楼里可是立了规矩说‘楼内不谈笏板,只议价钱先后’。凡是破了规矩的,自是会被请出去。”
她顿了顿……
“各位小娘子说,若是我现在叫一声,会有多少人见到你们这般仗势欺人的模样?”
那些小娘子们面面相觑,末了一齐看向立于宫倾郡面前那人……
承受着来自后背灼灼的目光,那女子狠地一跺脚,面上有些挂不住,对宫倾郡说:“你!罢了!今日是我等慢人一步!娘子‘好好享受’!”
说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其他人见如此,亦是紧随其后,经过宫倾郡身前时还不忘赏她一个凌厉的眼神……
她对此也只一笑了之,安然地对每一个眼神都回以无所谓的微笑。然后转身勾脚关上房门,坐回窗边……
视线转向楼下街道,橙红色的日晖爬满窗台,在宫倾郡洁白的衣上晕染开……
她垂眸,呼吸绵长沉稳。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