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临渊查案,事端再起⑤(1 / 1)
顶上,铜锤裹挟着一到劲风,自高处快速砸下,似有千钧之力。旁侧漆黑重剑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斩向异兽脖颈。
蛊雕却突然调转身形,一爪横扫摆脱与严猛的缠斗,面向许平跃起的方向一个虚晃,实则朝着李遥、林庭所站方向快速冲去。
但它显然低估了林庭与李遥的功力,林庭已有四品的内力,李遥这等皇榜招员更是非寻常四品功力可比,在蛊雕一爪袭来之际,李遥快林庭一步,腰间林卿所赠佩剑轻灵抽出,借力卸力,一套南山书院上九品武教习风道齐先生所传的“遮云步法”,一手推开林庭,一边在蛊雕挥爪间寻找间隙,从横扫爪上翻身而过,借力离地一丈,迅速出剑挥斩向蛊雕脖颈。
伴随一道寒光,宝剑快速划过脖颈弱点处下方的坚硬表皮,切出深有一寸的缺口。
“好剑!”虽然局势紧张,但其余三人无不心内暗道,此等宝剑天下罕有,就算皇家贵胄也难得如此利器。
化形的蛊雕也未想到有如此神兵利器,快速闪身到一侧,与李遥四人形成对峙局面。
又伴随一声尖啸,虽然并不如刚才刺耳骇人,但李遥四人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眼睁睁看着蛊雕步步后退。
“这畜生要跑!”许平出声体型众人同时,抡起铜锤朝着蛊雕面门砸去。
李遥也动身随后,步法飘逸诡谲,快速向蛊雕突进。
蛊雕自知已缺一爪,受了重伤,难敌众人,妄想掉头逃跑避战,但已经太迟。
随着严猛又是踏地一招,向前冲刺,李遥在其错身而过瞬间递出佩剑,一声“严千户接剑!”惊得蛊雕快速调转身形直面严猛,希望通过判断躲过这八品高手以神兵利器挥出的致命一击。
见严猛已到身前左侧,蛊雕无奈伸出仅剩的右爪阻挡,企图凭借厚皮硬甲再荡开严猛一击,争取逃命机会。但毕竟生死存亡时刻,它怎能料到如此快速时刻,全神贯注的严猛根本无心也无暇接剑,一道漆黑剑影闪过,蛊雕右爪顺势飞出。一息之间,蛊雕身右侧,李遥已飞闪而至,在月光下自蛊雕脖颈处映出一道清亮的剑痕,那诡异可怖的头颅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发出一些摄人心魄的尖啸,但随着巨大躯壳的倾斜,尸首分离,在没有了任何生息。
四人身后,关押幼年蛊雕的铁笼处,随后发出一声人体倒地的闷响,与一连串铁器碰击石板路面的响声。已是风声鹤唳的四人急忙回头,看见那本倒地在原地的女子已经移动到铁笼近前,手中一串钥匙落在手边不远的位置。
那笼中的幼年蛊雕看着倒地的化形蛊雕尸首,发出一声长达数十息的尖锐而持久的悲鸣,过后瘫倒在笼中,只剩胸腔处略有起伏。
一切尘埃落定,众人才反思明白,方才化形蛊雕一声尖啸唤醒被蛊惑的刘家女子,并在刚才与谢光骐千户过招的瞬息,悄无声息盗取了这串钥匙,只可惜它算错一步,这铁链为临时打造,仅有的一把钥匙已经交付给严猛贴身保管,否则幼年蛊雕已经借此机会逃之夭夭。
“不愧为三百年的化形蛊雕,狡猾至此,多亏李公子急中生智,才能斩杀此兽。”严猛经过刚才一番,对李遥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本看上去柔弱的书生公子,在身法剑术上竟有这等造诣。
“此妖兽开了灵智,也是反被灵智所误。”林庭头一次对付此等凶悍异兽,强装镇定地讲佩剑归鞘,细细分析起方才瞬间,此蛊雕定是听懂了李遥所言才回头防守,否则刚才只要快速逃窜,仅凭借其皮糙肉厚,也不至于被严猛一击之力所斩,落得个重伤也能逃窜而走。
李遥站在距离化形蛊雕不足三尺的距离,不住喘着粗气,到其余众人都从千户所内走出时,还没回过神来,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异兽,此前在书院习武学文,都是点到为止,哪有这般生死相博的场面,若非林卿所赠宝剑,怕是毫无胜算。忽然右手感到一阵剧痛,让李遥如梦初醒,在先前化劲闪开蛊雕横扫那一击时,持剑的右手虎口因巨力而震裂,鲜血不断从皮肤的裂隙渗出,流过手中剑柄与闪着寒光的剑刃,滴落在身旁。
抬头看天,估摸着子时刚过,锦衣卫与差役方才众人只是因蛊雕啸叫而头昏脑胀,片刻休息后已经几乎恢复,除了耳边还时不时听见嗡鸣。李唐在许平的搀扶下走出千户所,神色复杂地扫视周围后,将目光落在李遥身上。
此时李遥已用衣襟擦净宝剑上的血迹,还剑入鞘后,向父亲走去,见父亲担忧神色,下意识把受伤的右手往身后藏了几分。
片刻,李唐释怀地轻笑,“哈哈,遥儿,干得好。”
“李知州你是不知道,刚才李遥贤侄那身法、那剑招,肯定是得了南山书院武教习风先生的真传,方才那是‘遮云步法’吧?肯定是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云遮月”许平在李唐面前,绘声绘色地描述方才的激烈场面。
“‘清影若流风,遮云过无踪’,风道齐先生可是我大明南派剑术第一人,被你这大字不识几个的白丁说得倒像是登台唱戏的了?”千户谢光骐也难得一笑,在场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众人有条不紊进行收尾工作,李遥与受伤众人也回到李府请来当地名医疗伤。
严猛一行顾不得休息,化形蛊雕乃世所罕见,需得马不停蹄送回临渊阁,交予指挥同知陆纲大人处置,连夜启程返京,留下林庭等两三人配合李唐演好明日戏码。
原本狼藉的路面,在破晓前已被收拾得整洁如初,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经完毕了,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