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活一世!(1 / 2)
脚步匆匆的来在帝郊草庐,朱慈烈是果然看到,有着瀚海半壁剑仙之称的柳慕白此刻是孤身一人站在武青瑶那破旧的草庐前,孤零零的凭吊着。
皎洁的月光洒下,那道清瘦的身影和她一样,同样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袍,可此刻衣袍却无风自动,那是因为感知到朱慈烈等人到来后,散发的惊人剑意,如刀一般,似要将他们给生生撕碎。
对此,朱慈烈手下的一大帮护卫将士也是大怒,叱责此人太过的无法无天,竟敢对当今陛下毫不掩饰的展露惊人杀意。
唯独朱慈烈自己是并不怎么在意,反而是罢了罢手,示意他身后已然举起兵戈的将士放下手中的武器,退后一步,只留他一人颇为大胆的孤身上前。
察觉到这一幕,那在草庐前凭吊祭拜的柳慕白身上散发的杀意这才稍稍收敛了一些,是默默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在草庐前撒了一圈后,苦笑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可惜啊老朋友,只怕我以后真的要一个人孤身饮酒了,世上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与我对饮,煮酒论英雄了啊。”
“你说你,明明如此聪明绝顶,与天对弈,胜天半子,何事料不到?为何就这样死脑筋呢?你要想走,这天下何人能拦得住你?一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不弱于我,连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你都能闯过来,还怕几名西域佛僧吗?为何就非要留下来自寻死路呢?”
“最是无情帝王家,一年前我就已经这样劝过你了,可你倒好,此次回京,故意托人带了一壶醉八仙给我,也怪我贪杯,醉得浮生半日闲,再次相见时,已是阴阳两隔,你这又是何苦呢?”
当即,听得柳慕白在武青瑶这草庐前絮絮叨叨的这样说,一脸的悲痛之色,朱慈烈的面色也是有些难看。
因为柳慕白越是如此,倒显得他越做错了般。
不过他也并非常人,很好的以帝王之术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是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礼道。
“慈烈见过剑仙前辈。”
没错,此刻的朱慈烈,并没有选择以高高在上的帝王姿态相见,而是谦卑的执弟子之礼,想以如此恭敬的态度来挽留住这位极富盛名的西蜀剑仙。
毕竟他一人,在剑道上,可是能压塌半壁天下啊,在如此一位人物面前执弟子之礼,倒也不算辱没了他这位帝王,反而可能传为一桩美谈。
却不曾想,对于他这副谦卑的态度,柳慕白竟是半点回应都没有,仿佛无视了般,只是自顾自的在草庐外撒完了一圈酒。
而后,又举起酒葫芦来对着草庐遥遥虚敬了一杯,接着睡自己仰头大灌篮一大口,酒入愁肠之后,这才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目中隐现杀机的注视向了面前的朱慈烈。
瞬间,被柳慕白这饱含杀机的眼神注视,朱慈烈如直面寒冬霜雪,整个人都仿佛被冻结了,被无数剑意给凌迟了般,惊得他面色大变,赶忙运转武道,同样剑意迸发,才好不容易将柳慕白身上这股惊人剑意给堪堪抵消掉。
可尽管如此,这一刹那的功夫,也依旧是让得他整个人面色发白,背上更是冷汗直冒,如同快要窒息了般,生怕这柳慕白真因为这武青瑶而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弑君举动来。
虽然他也有一些底牌,无惧这柳慕白,可不敢怎么说,对方也是一名有着半壁剑仙威名的绝世高手,真要这样和这样的人动手,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好在柳慕白也只是点到为止,虽然的确因为武青瑶的缘故,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掉这位昏君,为自己这位好友报仇。
但最终,出于某些顾虑,还是收手了,只是浅浅的教训了他一下,算是略微出了口心中恶气吧。
此刻见到朱慈烈在自己这强大的剑意压迫下,虽然承受了莫大的压力,但好歹总算抵挡住了,并没有出丑,尽管很不愿意,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的确有几分能耐,怪不得敢一意孤行的斩杀自己这位好友啊,果然,这人世间的帝王,都不简单,不是他这位草根出身的剑仙所能揣测的。
因此,是面无表情的点头道:“还不错,怪不得我与她煮酒论剑之时,她说你是她现目前教过最出色的弟子了,连那移花宫的花无缺都要略逊你一筹,竟能抵挡我的剑意,的确算是个难得的人才啊,看来她没少在剑道一途指点你吧?”
闻言,朱慈烈只是摇头道:“剑仙前辈误会了,她并未在剑道一途指点过我,这一切,都是朕自己刻苦修练而来,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呵,是吗?”
听得朱慈烈的否认,柳慕白只是冷笑摇头,也并未过多解释。
毕竟只有他清楚,这十多年来,他经常与武青瑶切磋交流,两人皆是举世罕见的剑道天才,早已将剑意融入了生活中的一切,如书法文字之中,是以笔做剑,以墨挥洒。
所以她每次上奏给他的奏折中,都蕴含着两人所参悟的这些绝世剑意,长年累月之下,每日接触这些用各式剑意所书写的奏折,自然也使得朱慈烈在剑道一途迅速开门见山,突飞猛进,只是他自己还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这就是她啊,培养人才一直都是这样如水般柔和,润物细无声,并不直言,以此来提升他们的自信心,让他们把这一切都归咎为是自己刻苦钻研的成果,从而愈发勤奋努力,不用别人催就自己上进。
事到如今,他也懒得点破了,因为他不想于这样自命不凡的人多说半句废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道。
“随你怎么去说吧,如你所见,她是我在帝都唯一的朋友,所谓人生难得一知己,你却擅杀了她,以我们习武之人的性格,本来是要让你以血债血偿的,毕竟若不能为朋友报仇,又算得上什么朋友?”
“大胆!”
立时,听得柳慕白这番饱含杀机的话语,朱慈烈身后负责护卫警戒的赵高等人,都是瞬间欺身上前,将朱慈烈牢牢的护在了身后,并虎视眈眈的注视向了面前的柳慕白,一旦他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便群起而攻之,将之大卸八块。
毕竟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一位有着半壁剑仙之名的武道巨擘有多恐怖,一个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啊。
只有朱慈烈是依旧不惧,面色丝毫不变,因为她知道,要是柳慕白真想刺杀他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跟他磨叽这么多。
有着谪仙之名的他,并不是一位话多之人。
因此他是再次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自作主张的赵高等人迅速退下,这里没他们什么事。
也果然,就见再次死死的看了他一眼后,又不甘心的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草庐,柳慕白是寒声道。
“只可恨啊,她死前曾留书于我,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与任何人都无关,若只死她一人便能换来真正的天下太平的话,他心甘情愿,所以叫我不要替她报仇,更不得对你动手。”
“所以你庆幸去吧,捡回了一条命,不然纵使你是一国天子,我也必拔剑杀之,以血祭她的在天之灵!”
说着,摇头苦笑一声后,再度喝了口葫芦中的苦酒,他是怒其不争的继续道。
“她真的直到死前都在为这天下考虑啊,是心甘情愿的回京赴死,从未想过自己,真不知道你这昏君是怎么样的,就非要置她于死地,如此不近人情吗?”
闻言,朱慈烈是沉默了。
见此,只是讥讽一笑,一口气喝干净了酒葫芦中所有的酒后,一口剑气长舒,柳慕白终于是展露出了一丝醉意朦胧的豁然。
“也罢,毕竟是她死前的最后心愿,就算千万般不愿,我也不好违背,就留你这昏君一命吧,但愿杀死她后,你真能治理好这天下,而不会成为什么亡国之君,不然,你有何面目见她于地下?”
“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虽说不会杀你,可我也不会再留下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啊,不然还真叫天下英雄认为我柳慕白是你们这些肉食者豢养的门下走狗了啊,毕竟当年若不是她,我又怎会留在这片是非之地呢?”
“就让我再替她去好好看一看这人间山河吧,看看是不是真的‘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庙堂人’!”
当即,见得柳慕白这样说,顾不得其它,朱慈烈是最后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