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我……(1 / 1)
这些年每每想起来她都恨不得立刻去死了算了,可她又挺想给浅离夫人平反,又担心着自己的儿子再次受到生命的威胁,这几年她都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生活着,所以才在听到西陵嫘打听这件事的时候忽然癫痫病发作。
阿幺姨迈着沉重的步伐向他们的膳房走去,不断地在心里纠结着,她都可以肯定那个阿渝头领昨天是知道了她有问题才故意问的,不由得多了一份敬畏感。
在这个崇尚神明的时代,人们愿意把一切他们不能解释的事都归于神明。
而西陵嫘她的身份在苗黎族所有人眼里,都是挺有传奇色彩的,能找到神树,把原来在他们眼里完全没有用处、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虫茧,拿来做他们都从未见过的衣裙,这本身就让西陵嫘在苗黎族人们的心里多了一些神秘感。
再加上西陵嫘做什么事都有志在必得的淡定姿态,虽然是战俘身份,却一点也不畏惧,哪怕是在苗黎族人眼里最最强大的蚩尤大头人,她视乎也敢平起平坐地和其讨价还价,再加上昨天的事,阿幺姨已经在心里有希望,她觉得说不定是老天爷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纠结,特地派下阿渝头领这个神女来帮助她的,这让她原本已经失去了希望的心又燃起希望的光。
苗黎族平民膳房
当阿幺姨刚刚踏脚进去时,西陵嫘都把做饭要用的水给打回来了,毕竟人家是体弱多病的老年人,多照顾照顾也是西陵嫘这个年轻人应该做的,再说了,癫痫病人本来就应该远离河畔啊高山啊这些容易摔下去就出命的地方,所以西陵嫘也倒是不会介意多做一些这种事。
见到动作如此快速的西陵嫘,阿幺姨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阿渝头领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于是她走过去正在查看今天分到了什么菜的西陵嫘身边,心虚地瞟了一眼西陵嫘的脸,然后把视线都放到在翻翻捡捡的西陵嫘修长的手指上,面对着这些枯枝败叶的菜,阿幺姨觉得自己都想叹口气了,可西陵嫘却没有嫌弃的神情,仿佛这就是普通完好的菜一般,阿幺姨都佩服西陵嫘的涵养了。
在西陵嫘看来他们被分到最差的菜这是很正常的,毕竟谁都知道画羽十分讨厌她,其实要她说啊画羽这样做还是太直接了,也还好是遇上不想和她争抢计较的自己,如果是遇到一个真心想和她抢夺的女人啊!这样做无疑是给人家去向蚩尤告状的借口,完全是得不偿失。
是西陵嫘自己的话现在就做好自己的事,尽量做到比原来还要公平公正,让别人找不到攻击自己的理由,这画羽的做法在西陵嫘看来还是比较幼稚的。
西陵嫘又想既然画羽在对付她的问题上,都不算是特别沉得住气的那种人,那在对付浅离夫人的时候呢?虽然是还有炎居的协助,但在西陵嫘看来这主要还是画羽自己的主意,所以按照之前在华夏部落想要找九黎族的人杀她,而这一次又找人来偷衣服,画羽应该是个喜欢利用他人去做坏事的女人,所以这一次也极有可能画羽是利用阿幺姨去陷害的浅离夫人。
西陵嫘用眼睛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正在部族捡菜的阿幺姨,望着阿幺姨满是沧桑纹理的面颊,又试探着说起从壮黎族而来的絮封:
“昨天在蚩尤大头人那里我见到浅离夫人的侄子,我虽然并不熟悉九黎族各个部族之间装扮都有什么讲究,但我最记得的就是壮黎族的装扮了,因为是壮黎族的守卫们带我们来到九黎族的,听那些守卫说是蚩尤大头人让絮封来苗黎族的,可人家来了蚩尤大头人又不愿意让人家姑侄相认。对了,阿幺姨,听说你也是从壮黎族来的,就不想去找壮黎族的小老乡打听打听现在家乡的变化啊?可惜啊,我可能回不去我的家乡啦!”
听到西陵嫘说到家乡,阿幺姨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利刃戳中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从小她的父母去世得早,大家都欺负她,如果不是老头人要给浅离姑娘找一个能陪她玩的人,在偶然之间选择了她的话,她都没机会长大吧,后来也是想和浅离姑娘作伴,她主动向老头人要求和浅离姑娘到苗黎族来的,可以说她是和蚩尤还有浅离夫人是一起长大的。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乱,阿幺姨低着头说了一句:
“我怎么敢和絮封大人称老乡,我不过是平民而已,阿渝头领还是不要开玩笑啦!”
而西陵嫘仿佛没有察觉到阿幺姨的不自然似的,还是笑一笑说道:
“我可听阿南姐说了,阿幺姨可是和浅离夫人还有蚩尤大头人一起来苗黎族的,想必阿幺姨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吧,想想也可惜,原本人人羡慕的感情,现在却以这样的结尾收场,想起浅离夫人现在的处境我都有一些害怕,我怕做了蚩尤大头人的次夫人,有一天我也会变成浅离夫人那样的下场!”
不等阿幺姨说什么,西陵嫘又说起她对这件事的分析:
“从偶尔见到的浅离夫人和昨天阿南姐说起的浅离夫人处事来看,浅离夫人应该是个极温和、处事公正的人吧?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蚩尤大头人,那为什么会如此折辱和他最亲近的枕边人呢?还是浅离夫人一不小心着了谁的道,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一个外人看了都不忍心,想必阿幺姨更是心理十分难受吧!”
就不忍心看到浅离夫人现在这样这一点来说,西陵嫘还真的是说到了阿幺姨的心坎里了,让她一下子破防了,她眼睛里马上滚出了有温度的泪水,抽泣着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资格再说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啦!”
说着说着她发泄似的大哭起来,这一次的大哭是她多年累积而成的压力,和对她好姐妹无限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