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岂曰无病（1 / 2）

“啊——”

晴儿忽然的尖叫惊醒了怔神的林毅，他转头望去，这才发现院门旁的围墙处，一颗少年的脑袋时起时落、时现时无——院外叫骂连天，院内动静全无，没了耐心的少年便想着在稍低的围墙处，跳起看看院内的情况，确定是否有人。

如此行径，又是在夜晚，也难怪晴儿被吓了一跳。

“少……少爷，对不起。”

反应过来的晴儿捏着裙角，低着脑袋，小声歉意地喃喃道。

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晴儿，林毅笑着摆摆手，道：“晴儿，他们为何不直接翻墙闯进来、非要这样，嗯……多此一举呢？”林毅属实想不明白，虽然围墙不低，对普通人而言有着难度，但对院外这些修炼多年的同族来说，该是不怎么难的。

“少爷，林府之内，禁止翻越，这是规矩呀！”晴儿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道。

“规矩……还有这般规矩？”

“当然啦，林家是荒城三姓之一、大家族呢，修行的人很多很多的，少爷您想想，要是没有这个规矩，岂不是天天都有好多的人窜上窜下，尤其是那些年纪还小、调皮贪玩的孩童，这样的话，府里就会乱糟糟、不成体统的。”晴儿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之所以如此认真，也是怕少爷不知道，坏了规矩，招来没必要的责罚。

毕竟如今的少爷不一样，也是可以修行的人了嘛！

这般想着，晴儿又是开口补充了几句：“其实，这样的规矩，也不止林家有啦，荒城百余个家族，也都有的……只要少爷您不出去，他们就闯不进来的，等到二长老来了，少爷您就没事了。”

“既然没事，那晴儿你还这般紧张。”林毅笑着调侃道。

“晴儿……晴儿怕嘛。”晴儿再度低下脑袋，尴尬地抠着裙角，小声呢喃道。

“砰——”

晴儿话音刚落，只听‘砰’得一声，锁好的院门便被院外之人一脚踹开，之后，乌央乌央地涌进来了一大波人，约莫有着二十之数。

“狗杂种，不是挺能躲吗？你他娘的再躲啊！”

“敢打老娘儿子，哼，小兔崽子，最好给老娘一个说法，不然，可就别怪老娘我心狠了。”

“少主？煞星？我呸，一个废物，白吃着林家的粮，白占着林家的房，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在府外，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府内，还敢如此，呵，茅坑里打灯笼，找死是吧？”

“……”

走在前方领头的，是几位样貌平常、人老珠黄的中年妇人，论辈分，林毅该是称呼一声‘婶婶’的，她们一边示意身后的其余人等，将走廊上的林毅与晴儿围在中央，一边气急败坏地‘各显神通’，恶狠狠地指着林毅与晴儿，破口大骂，言语难听得很。

俗话说，一样米，百样人，便是在这林府，便是修行中人，也难免少不了此等蛮横泼妇。

场面陷入混乱，一度嘈杂不堪。

走廊上，晴儿呆呆地杵在原地，似是丢了魂，灵动的眼眸不再灵动，黯然中夹杂着自责，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会破门而入，明明先前都不敢这样的，刚才她还信誓旦旦地向少爷保证呢。

想到这儿，晴儿眼眸里的自责又是浓郁了几分，总觉得是自己不好，若是先前带着少爷，躲在丛林或者花园之类的地方就好了。

林毅依然斜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淡然自若地望着星空，一动也不动。

对于几位‘婶婶’歇斯底里的嘶骂声，林毅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有在意，小半会儿后，林毅微微低头，看着一干人等。

六个约莫八九岁的孩童，想来便是先前在丛林那块各自挨了他一记石子的‘罪魁祸首’。

九个看上去年纪和他差不多、甚至还大些的少年少女，应该就是晴儿嘴里、这次真正动手的孩童的哥哥姐姐了，刚才在院门旁围墙处，脑袋时起时落的少年也在其列。

余下的，自然是那几位还在叨叨叨个不停的泼妇‘婶婶们’了。

在粗略地打量了一番后，林毅眉目微蹙，神色困惑地盯着骂得最欢的一位‘婶婶’，思来想去，总归还是理解不了——分明是来动手打架的，却偏要在那说个不停，这是何理，不累吗？

“贱种，你瞪什么瞪，再瞪，老娘我挖了你的眼睛。”

被林毅盯着的妇人见状，先是恶狠狠地骂了几句，换了口气后，接着又大声吼道：“撒野撒到老娘孩子身上，你瞅瞅，把我家孩子打成啥样了。”说着，妇人移步到她家孩子的跟前，挽起孩童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青肿淤伤。

其余妇人纷纷效仿，六个孩童，伤口位置不一，皆是青肿淤伤。

林毅却是没有说话，随意地瞥了眼后，再次抬头望起了星空，不是他不知如何反驳，只是懒得与这些蛮横泼妇言语，空费口水罢了。

因为刚刚，他忽然想明白了，这些人，有病。

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叽叽歪歪，没完没了，岂不有病？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