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机万花，千手观音（1 / 2）

一夜听春雨。

夜将明。

朝霞洒落，万物鎏金，春风和气，杜鹃鸣啼。

三月嫩草初生，杨柳枝头沉露。

苏瑶离开客舍。

西南几丈开外，正是大周官道。

“苏大人。”

衙役小六在此恭候多时，远远便向苏瑶行礼。

他左手牵雪毛骏马，右手却牵一头双峰坐骑，皮毛褐黄、身躯高大，羊头兔嘴，尤其长颈如鹅，足有三尺，趴在官道上，也好似小山般。

这是古骆驼。

作为穿越两年半的练习生，苏瑶深知其在地球早已灭绝，是以对它爱不释手。

“久等。”

苏瑶含笑颔首，接过缰绳，轻轻扥了扥：“骆驼，走了。”

之后骑上骆驼，动作娴熟自然。

骆驼哼哧两声，晃悠着站起来，驮载苏瑶，沿官道不紧不慢地行进。

“大人…”

骆驼跟马一前一后。

苏瑶若有所思，并未应声。

她来此地，是为了寻找一样奇物，如今虽然到手，但还没仔细研究。

“大人。”

小六小心勒着缰绳，欲言又止：“此地距彭城五十里，以这牲口的慢性子，是否？”

哼哧。

骆驼吐了口唾沫，慢悠悠瞥他一眼。

“这，这孽畜！”

小六面红耳赤，瞪眼如铜铃。

苏瑶别过头，强忍笑意，岔开话题：“最近我与狄大人不在，可有朝廷邸报？”

“咳，金辽南犯，已攻下营州。”

“成王府被盗…”

这里很像武周，但战乱已持续千年。

谈叙间下情上达。官道两侧，群峭摩天、古林参差。换作其他地界，必是妖异丛生，也唯独彭城治下，尚且算是太平。

数十里一晃而过。

白日高悬，已是晌午。

官道东南侧，一座弹丸小城被长河横穿，左右山峦纵横起伏，成三面环围之势。城墙残破，尽是砍凿印痕，城楼顶半边塌陷，似被天陨砸破。

历史把惨烈刻满了城池。

“苏县丞！”

城门前，苏瑶下了骆驼，两侧府兵俯首行礼。

她漫应着进城，小六紧跟其后。

城池周长不过一里，大河横穿东西，一条长街与它并行，城内十二坊分立左右，如棋盘一角，整齐罗布；酒肆、丝行、牌楼…各行商铺沿街而建，行人往来，络绎不绝。

“拔霞供！”

“糖醋河蟹嘿。”

苏瑶牵骆驼，穿行于长街。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彭城虽小，热闹可比雒阳，实在羡煞我也！”

各式交谈飘进耳畔，她已听得两耳起茧。

长街正中，西转便是县衙。

“县丞大人回来了。”

远远望见熟悉的人影，几个守门差役已望尘而拜，苏瑶到了县衙门前，把缰绳递给小六，单手负后，昂首款步，拾阶迈入大门。

大门正对，乃一块戒石，四角重檐，刻为国为民。

尚未抵达正堂。

“冰冰乖，你吃了饭，大人就回来了…”

“不吃，空腹不能吃饭！”

声音来自后屋，青年似被噎住，久久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