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不是那个人（1 / 2）
犹拉忒斯安静待在大地上，如同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为这片战场充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霜降来到这里，看着祂的尸体不由蹙眉。
最开始的犹拉忒斯事件，她因为有事耽搁没去参与。
等回到至高星联，就听见那些研究员吹嘘犹拉忒斯多么多么强大，并要以祂的模板创造出号称“端坐万物之上，为神所创造的愤怒”的神造兵器。
不可否认，霜降确实对这个神造兵器升起一丝兴趣。
可惜犹拉忒斯没有回复她的期望。
兴致缺缺扫了两眼支离破碎的尸体便收回目光，心里对科研组的研究经费产生了微妙的意见。
嗯，等完成后回去就稍微说一下吧。
天天被燃春催着借钱买酒，自己也还需要去买皮肤护品，钱包余额已经严重不足，至高星联什么时候加工资啊…
“……”
‘不，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霜降甩了甩头，平复心神。
手心的时空囚牢轻轻飘起，能感受到一双毫无感情，带着些微癫狂的眼神在注视自己，充斥着对世界的憎恶和恨意。
当然，被看两眼又不会死人，所以她直接无视了视线。
手心轻轻抛起，时空囚牢在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停顿片刻，接着往犹拉忒斯的方向飘去，两者接触瞬间泛起几圈涟漪，时空囚牢慢慢融入进去。
霜降在原地严阵以待，以避免可能出现的异常状况。
但实际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犹拉忒斯的尸体依旧躺在地上。
见状霜降不由得蹙眉。
她知道一些关于仲裁天使的资料，对方是未知形式存在的高维生命体，某种意义上讲，比神明还要神秘和强大。
如果说，神明所代表的是自然法则中的其中一个权柄，那仲裁天使则是宇宙某项规则的直接化身。
即使是最久远前的传说，对于她的描述也只有寥寥几笔记载，但即便如此，透过那几句只言片语的话，也能看出她的恐怖。
而这样的存在，被初代神邀请加入了名为“天使计划”的项目。
现在的霜降还不是很了解“天使计划”的相关细节，只知道好像跟另一个宇宙有关联，而仲裁天使就是这个计划的关键之一。
之后的经过就不太清楚了，总之仲裁天使再次出现时，已经进了时空囚牢里，好像还受了很严重的伤。
整个任务过程看似安全，关于时空囚牢的使用也再三保证质量杠杠，相信科研组就是相信至高星联。
但结合之前研究组吹的牛逼，霜降还是很担心时空囚牢会出问题，比如仲裁天使突然从时空囚牢里钻出来找她麻烦什么的，也不知道到时还能不能在塞回去…
好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也没意外发生。
再度等了一会，见真的没什么问题，便暗自松了口气。
话说回来，刚才对鸣的态度有些冷淡，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就去做一下身为前辈的职责吧。
打定注意，霜降转身化作散落的枫叶，离开现场。
也就不知道那道目光无声无息睁开，先是看了眼霜降离开的位置，然后看向战场上的白樱，眼中思索，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鸣这边，不知不觉眼神变得凝重。
风暴的每次旋转都能感觉脚下的大陆板块在悲鸣颤动，无尽的冰雪也使另一半大陆陷入冬的国度，万物归寂。
如果不是漆夜星的场景过于单调，或许会更加有灭世氛围。
而这就是神格的力量。
拥有神格，执掌大自然的一项权柄，即是“行走的天灾”。
但这种程度远远不是神格的极限，要知道最初的神明一举一动就能牵引整个宇宙，将凋零万物的力量化作秋，毁灭众生的力量化作雷，归寂世间的力量化作冬……
想到距今加入已经过去快二十年，却在眼中愈加显得神秘的至高星联，鸣不由沉默，随后便是深深的叹息。
只有作为神明才能知晓至高星联的强大，老实说她很难想象，那些得到丁点力量就去挑战至高星联的势力到底是怎么想的。
“……自大与无知是愚昧者的福音……”
耳边响起少女模糊的声音。
嗓音软乎乎的，语调不紧不慢，但声线却非常冷淡，充满上位者的威严。
鸣再度陷入沉默，然后看向冬神那边，准确来说是那个樱花中的身影，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显得梦幻。
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就总有种既视感。
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位仅凭一人之力，便操控起棉云星“云上之变”的身影，即使过去这么久也还清晰记得，她当时的眼神是那样熟悉又陌生。
高坐云端之上高贵不可亵渎，可以看透人心的天之公主。
异常的个体，另一个灵魂吗…
“总觉得……有点熟悉，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
说出口的瞬间，鸣突然愣住了。
过去这么久，原来还是没走出来吗…
鸣摇了摇头，移开目光，看向司南那边。
老实说，她对司南的印象并不好。
至高星联每位神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观念，但那种玩弄友人生命，还自欺欺人的做法，果然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在想什么？”
“哇啊！”
鸣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在珊瑚干差点摔下去，手忙脚乱稳住身形，看见是霜降才拍打着胸脯松口气。
她不满道：“很吓人的，霜降。”
“嗯哼~”
霜降轻轻笑了笑，提醒道：“要对身边保持应有的警惕哦。”
鸣也冷静下来，闻言白了她一眼，继续去看战场。
“所以你刚才在想什么？”
鸣迟疑片刻，还是轻声道：“我在想，神的视角一直都这样扭曲吗……”
“嗯？”
“我……不，只是突然有感而发。”
霜降停在她身边，认真打量她一眼，大概猜到她问的什么，于是看向战场。
“你说的是司南，对吧。”
“…嗯。”
“呼……”轻呼出一口气，霜降看向她。
“鸣，你要明白，凡人的道德无法约束神，就像人不能把自身的价值观拿去束缚太阳、星星，这会显得凡人的渺小与无知。”
鸣陷入沉默，过了会，迟疑着点头，又摇头。
“我不确定…”
“嗯，没事，其实我也对司南的做法抵触，只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存在不需要在乎世人蜚语……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