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决战（二）（1 / 2）

帐中各将听了李承寤的话也都是耳目一新，此前大家也没多少和大食交锋的经验，尤其眼前的听说还是大食改朝换代之后的新军团，更是一无所知了，只是历来新君上位之初的军队大多能征善战，想来也是不好对付。无论如何，总算是知道了对手的一些底细，再出战的时候，心里也会更有底一些。

“从各路斥候的回报来看，今日应该还是会和前几日一样，本地诸胡联军为前驱，大食人军团及其蕃兵在后，数万大军将沿河西岸缓缓而来，寻机与我决战。我军大略一如既往，如今知己知彼，各位将军想必也心中有数了吧。今日我要再加上一码，七军中只留左虞候军在营中留守，我中军及前后左右四军尽出，右虞候军负责护卫我军右翼，严密关注河对岸葛逻禄人的动向。”

高仙芝下达了军令。将领们听说中军要出动，似乎有了决一死战的意思，都有些兴奋。

有将领似乎有些疑惑，问道：“前面不是说已经安排葛逻禄人北上寻机渡河吗？怎么又还要专门拨一军防范他们？”

高仙芝摆摆手说有备无患，轻描淡写地抹了过去。

“好了，各位下去抓紧准备吧，巳时出营，不得延误。”

众人纷纷应诺而去，高仙芝转头对李承寤说道：“子言你和刘判官参详一下军中的各项机要吧，今日起你就跟在我左右，随时以备谘议。你年纪虽轻，但见识却广，所发议论往往切中要害，此番若能大胜，你的功劳也不小，你的名字上达天听也未可知，也不枉你以宗室身份随我安西军来此苦战一番，涉险就不必说了，光是这几个月的翻山越岭，怕也是熬苦了你这少年郎吧。”

“多谢节帅提携，承蒙节帅看重，某自当尽力而为。某虽年少，也是有力气杀敌的，不敢言辛苦。”李承寤连声称谢，心说这高仙芝笼络下属的套话，说得还是生硬直白了一些，算是很典型的军人做派。

“你是我的行军参谋，如果你都要亲自动手杀敌，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主帅有所过失了。”高仙芝笑着摆摆手，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李承寤看他的神态，这大战在即的关头，高仙芝反而显得更放松，更挥洒自如，相比之下他平时的作风反而显得更拘谨一些，看来这不愧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人，一个天生的统帅，一个纯粹的军人。想起高仙芝的下场，李承寤忽然有些恍惚。

作为行军参谋，李承寤也是需要跟随主帅出征的，想到即将见证冷兵器时代的大军相互厮杀，他还是有些忐忑。按照他所了解的历史，今日是双方交锋的第四天，两边仍然将会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而大崩溃将会在明天到来。

不过，做为一个重要的干扰因素，李承寤已经竭尽所能施加了自己的影响，希望能够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起到关键的作用。越是这样势均力敌的平衡，越容易因为一些微小而关键的变化改变原本的历史走向，而这，正是李承寤所希望达成的效果。

天色微明，大营中已经开始异常忙碌起来，各军将各僚属都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李承寤留在中军帐中会同刘单检点一些文牍，长史和司马都是不管事的，刘单也乐得把一些行军相关机要托付给李承寤，好在李承寤随军出征的三个月来，虽然之前只算是个打杂的，但事无巨细鸡毛蒜皮的都参与了一点，对整个军营的运作还是很熟悉的，接起手来也很顺利。

与此同时，各路兵马的回报也陆续反馈到高仙芝面前，各军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一个时辰，几乎都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

李嗣业进帐来，回报中军各营兵马业已检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