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喜欢跟外公外婆生活的时候（1 / 2）

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从断奶之后98年底就一直是外婆抚养。也就是98年底到1冬天，我快4岁的时候，近三年时间和外婆生活，不过我有很多四岁前的记忆。3年夏天到5年底两年多也是在外婆家。中间一段时间，一年半多是在父母身边。

外婆家有两间房子，一间土房，一间砖结构平房，还没上学的时候我是和外婆住在平房的，外公住土房。一大清早外婆就会起床去山上的茅厕，我听到外婆起床的声音醒来就会哇哇大哭，我可能真的是很早就记事了，大概两三岁的时候。外婆听到我哭会哄我睡觉，但是有时候我非不睡要跟着她一起出门，她也会很暴躁，会凶我，但是我不怕她凶我，只要她把我带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全。去山上上厕所的时候，外婆有时候会带上扁担和桶，挑粪去地里施肥。外婆家所在的村子（x村是三面环山的，x村的每家的茅坑都在左边的山上，一整排，我隐隐约约记得里面淹死过人，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反正我当时就很怕上厕所，上万厕所都是跑着出来的，上面就是搭了两块板子，小孩的腿短，板子之间有点宽，我们就会蹲在坑边上，没用完的纸巾有时候还会把纸巾塞进厕所墙壁缝隙里面，以便下次使用。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农村的旱厕真的很脏，但是在二十多年前的很偏远的农村其实就是这样的生活，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人知道外面城市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世世代代的农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生活方式。

或许是得益于乡下开始通电了，人们通过电视，看到了一个更加诱人的世界，电视剧的外面的世界，新闻里面城市的发展，对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年轻人来说诱惑太大了，所以，大约从9年代开始，年轻人就会去城里打工，去广东，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像电视里面说的一样，去赚人生的第一桶金。

孩子，几乎都是留守儿童，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生活，白天村里大人干农活，小孩就在田地里玩泥巴。

去外面闯荡的年轻人，一部分人是小学毕业就进厂打工，一部分初中毕业进工厂打工，剩下一部分高中毕业依然是进厂打工。真正赚到钱的很少，而外面的精彩世界也是不属于他们的，电视里的高级餐厅，高级住宅，写字楼的光鲜的白领，成了他们羡慕的对象。

而在孩子的眼里，父母知识一个名词，没有很深的印象，也没有很深的感情，只知道，过年了，父母回家后会带来新衣服，新玩具，新书包，和从未吃过的巧克力。

4岁之前。我总是喜欢粘着外婆。记得有一次发烧了，我晕忽忽的，然后半夜坐起来，我和外婆说我看到了两个孙悟空在打架。然后还有一次，我们屋子里烤火，然后我就一直在转圈圈，一直把自己转晕，休息一会不晕后继续转，我当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起了事情，我知道如何把自己弄晕了，后来我又发现了一个把自己弄吐的方法，就是咬住自己的衣服，用力咬，然后就会想吐了。

我总是在干些奇奇怪怪的蠢事。

而外公外婆从来都不会干预我，只是去田地里干活的时候有时候会带上我，但是大多时候都是让我自己在家玩。小时候他们不是在田里锄地，就是每天早上去井里挑水然后爬上左边山上，去给蔬菜浇水，总之很少管我，也从不打骂我，外公喜欢在火炉上烤橘子，然后剥皮后给我吃。

4岁之前我除了干蠢事就是玩泥巴过家家。

大约是4年。6岁的时候，我有了一盒水彩笔，我总是喜欢在纸上在墙壁上，各种涂涂画画，外公外婆倒也从来不说我，就让我随便画。渐渐的我不满足只在墙壁上画画，瞄上了舅外公的孙女。

我的舅外公就是邻居，和外婆家就隔了一条三公分的小水沟的距离，他家有个小孙女娟娟，和我比我小两岁，每天早上我用小碗稀饭就饱了，她都能用装菜的大碗吃上一大碗，她的弟弟龙龙比我小三岁，龙龙也每次吃很多。长大后娟娟一米七，龙龙一米八，而我只有一米六，只可惜现在一顿四碗饭也涨不到161了。

娟娟成了我的工具人，我大概是学着电视里的手法，用水彩笔给她上眼影，有一支荧光色橘黄的笔，我可喜欢了，当时给她涂完眼影，我还用铅笔给自己涂了个指甲。

或许是有天赋成为化妆师的。

4年到6年上半年我是住在外婆家的留守儿童但是那个时候是我童年最开心的时候。不过也有不那么开心的一段时间，也就是2年冬天到4年初。中间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快乐比较少。

其实我2年，外婆生了场病，没法带我了，那个时候爸爸妈妈也是从广东回来了，正在盖房子，于是我们就住在祠堂旁边的爷爷的老屋里面，一家五口人，2年冬天到4年初的一段时间我是在父母身边的。

外婆生病后，他们去外婆家接我回去，那个冬天是有点冷的，外婆躺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爸妈舅舅阿姨都在旁边，他们说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他们后来告诉我当时问我要不要和她们走，我一直哭说不要，然后爸爸给了我一耳光，我便被他们带走了。

2年在老屋住了没多久吧，后来新房装修好了，就搬去新房了，两层的独栋楼房，有个小院子但是没有种花草只是用水泥铺满了，用来停放摩托车。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在老屋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夹很多核桃煲汤，我喜欢吃西瓜子，表面貌似是有一层糖浆，酸甜酸甜的，我太喜欢了，每次都把新年的新衣服口袋装的满满当当的，然后弄得口袋里面黏糊糊的。

那天晚上我照常把口袋装满，然后站在门口阶梯上面嗑瓜子，那时候的嗑瓜子就是抓一把瓜子塞进嘴里，像吃糖一样，把表面的味道嗦掉，然后没味道了就把瓜子吐掉。然后爸爸突然笑盈盈地出来了，看到我口袋装的满满的就让我给他分了点。

我印象中从哪个时候开始我就是怕他的，后来长大后，外婆和我说，我四岁了还拉屎拉裤子里面，然后就挨揍了，夫妻混合双打，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了，可能就是挨巴掌挨多了，就会怕怕的。

还是给爸爸分瓜子那天，我看到了一架飞机，闪着红光，离我好近好近，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飞机，感觉伸手就能摸到，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摸到，后来上小学之后一直沉迷看ufo未解之谜的书籍，很长时间里面我觉得自己是看到过外星人。

年后我们家住进了新房。

去新家的第一天，妈妈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门口摆上了一个鞋架，上面放了好多拖鞋，叮嘱我们三个，进门一定要换鞋，我总是记不住，然后不小心进门后被爸爸吼了，吓死我了。

2年生日的时候和3年春节，外婆都去爸妈家，每次都是用扁担，挑两个桶，桶里面装满了面粉做到糍粑，外婆村里有个习俗就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一起做糍粑，做豆腐，做发糕。

我最爱的就是高粱糍粑了，红色的，煮熟之后是软软糯糯的，沾点白糖，是我过年的时候最爱的食物了，甚至超过了我最爱的猪皮和鸡爪。

在外婆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猪皮，却不爱吃猪肉，新鲜的猪肉清蒸完上桌，我便开始把所有肉上面的猪皮全部啃下来放自己碗里面（可能是用筷子也有可能是用嘴，总之还好他们没有责怪我，但是在自己家我从不敢的。

除了高粱糍粑，还有就是豆腐，我看过他们做豆腐，先把黄豆加水在石磨上面碾成浆水，然后过滤掉渣滓，在浆水里加粉末后就能吃到新鲜的豆腐脑了。后来看到妈妈和村里其他阿姨做豆腐，他们都是做成水豆腐，然后油炸成油豆腐，我也很喜欢。

发糕也很好吃。

总之，外婆过年时候来我家我会特别开心，总是想和外婆亲近，但是每次外婆走的时候我都特别伤心，为什么不带我走呢。

在新家的某个清晨，妈妈一大早就在煮鸡蛋，住了四个鸡蛋，我问妈妈为什么煮这么多鸡蛋，妈妈说是我生日，小时候生日吃的鸡蛋，是红色的，不知道大人们使用什么染色的。妈妈说我4岁了，那是2年的正月三十。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住在老屋后面的大伯家，有两个哥哥，文是哥哥，武是弟弟，武有几次，带我去一个废弃的土房里面，然后他会把我的还有他的裤子拉下去，抱着我，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只知道有一次，他把我的裤子弄得上面都是牛奶，我就哇哇大哭起来，说妈妈会骂我把裤子弄脏了。然后他就带我去他家前面水井旁边，给我洗干净了。

很多很多年之后，小学或者初中？思想品德课上，老师讲到，这个白色的牛奶就是精液，我才知道，4岁多的我经历了什么。

没多久。文和武也去广东打工了。

记得有一次妈妈在村里和其他的阿姨正坐在一户人家门口闲聊。然后我就过去了，妈妈给那些阿姨看我脸上的巴掌印，我也不记得当时犯了什么错爸爸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