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绝仙瀑前论长生（下）（1 / 2）

‘这么说来那个人真的好惨啊。哦不，也许，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陈天一言不发仅是看着那讲述着往事，苍老污秽的脸上带着无限悔意的天玑老者，心中已有了决断。

“那个人，就是前辈您对吧？”陈天语气轻柔，有些怯怯地说道。

“是，…………亦不是。”

天玑老者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间，发生令陈天瞠目结舌的变故，两颊间化作鳞甲，前额凸起，四条攀落在船板上的黑须，一张极度怪异扭曲的鱼脸展现于陈天眼前，两颗巨大的圆眼与之前的样貌强行组装在一起，丑陋不堪，与刚才那张老脸比起来，可谓是云泥之别。

两只鱼眼略过陈天脸上那惊恐的表情，鱼目中带一分释然，望向远处的绝仙瀑，声音变得有些怪异，好如是现出原形，声音像是掐着脖子的低吼，继续道。

“当年我的一丝元婴真灵几近消散，暂借身躯困于一条鲇鱼之身，原本的我想要找到一个渡江的船夫来作为我夺舍的肉身。可天不遂人愿，没有，根本就没有想要，最后，在真灵即将消散的威胁下。

被迫成为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原本风光无尽的元婴大能如今落得如此田地。

哈哈哈哈哈哈。自从真灵彻底占据这条鱼，现在啊，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以往名震天下的元婴修士，还是那江中的一条鲶鱼了。

有朝一日，如若你能到达元婴境的话，当你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天道不肯，亦绝不会允许此事，到时你必然会步入我的后尘。

就算如此，你也要去追逐那遥不可及的长生吗？”

最后一句话后，那鱼头怪物长须颤动一番，身下冒出一抹白烟，变回了那头戴斗笠的老者。

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惋惜悲怆，自己追求那所谓的长生一经毁了自己拥有的一切。

现在的他宁愿成为这鲼水江的河神整日放浪形骸以吃人为乐，也早已不再相信虚无缥缈的长生了。

毕竟连前进的道路都被硬生生打断了。愕然片刻，他将视线对上一旁的陈天。

“当然！”陈天决然道。在天玑老者震惊的目光中，伸出食指指向石壁上还在川流不息的天堑，发出一个疑问。

“前辈，我作为修行道路上的一个晚辈，可否问您一个以往修行中的问题。敢问，修炼，到底是为何而修？”

“为何而修？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倒是有意思，竟然如此问本座。”

天玑老者并未答话，倒是先笑起了陈天的愚昧无知。修行是为了什么，天玑老者看向双手脸上侧脸闪过一丝得意，轻咳一声，润了润喉咙，继续道……

“为何而修，自然是为了达到更高的境界，拥有更多的寿元，无拘无束自由游戏于天地间。”天玑老者理所应当地回道，继续侧眼望着陈天。

“前辈，您也说了，是为了更多的寿元，这照您的话来讲，寻求更多的寿元是为了活得更久，这不就是变相的寻求长生吗？”陈天收回手指，转头厉声真色看向天玑老者激动道。

“什么？”这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之大，江面上震起一阵波澜，在一旁的陈天不由捂住耳朵。

“哈哈哈，是了，是了。想不到，想不到，我竟走上了老路，却毫不自知。修路无垠苦似海，今道我知我是我，哈哈哈哈哈……”

天玑老者他在大笑，笑得无比凄凉，无比悲苦，悔恨，自责，难过，这些情绪不停在他心中激荡。

陈天的一番话，在这个过去的强者大能眼中，形成惊天巨怔，眼神不断放大，其中闪出些许血腥红光；‘吭！’一道清脆声似锁链断裂的响声，一股巨大的气浪自天玑老者所站的地方传出，小帆船周围的水域，在能量波的冲击下激浪涌现形成一道道江浪。

就连帆船本身则开始剧烈摇晃，陈天双手挡在身前，抵挡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概过来半分钟，天玑老者逐渐收敛气息，眼神透露出清明，看向陈天的老脸上充满感激。

“多谢小友，若不是小友为我指点迷津，恐怕我永远也踏不到这一步。”

天玑老者双手抱拳，对陈天的称谓极大的转变，与刚才那桀骜老成的态度截然相反，连看向陈天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真挚。那个人说得对，来的确实是个有缘人，不仅是他的有缘人，也是我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