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第六节)(1 / 2)
(六全部都是我的错
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别看老蒲应酬的时候可以在酒桌上千杯不倒,但独自一人喝酒时,他往往会把自己灌醉。当他躺在自家沙发上,努力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忍着宿醉的头疼扫视了一下昨晚的“残羹剩饭”。满桌都是烤串的竹签、辣椒面,以及空空如也的食品塑料袋,地板上歪歪斜斜地摆放着清一色品牌的空啤酒瓶子。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刺进来,正好停留在墙上的挂钟上,指针显示已经是9点过了。
“完蛋!又误事了!”老蒲一把抓过手机,看见手机有五条未接来电,以及一大堆微信消息,他习惯性地又冒出了不祥的预感。
电话是肖仁打来的,老蒲没看微信,就直接回了电话。不知是中了邪,还是墨菲定律[1]。电话里肖仁急切地说:“蒲老师你终于接电话了!昨晚出事了!”
“谁谁谁?谁出事了?你慢点说。”老蒲眉头一紧。
“钟湘乐!是钟湘乐!她去应酬喝酒,喝什么酒嘛!她根本不会喝酒!钱总和那个吴总就一直劝她喝,她不好拒绝的,结果就……喝醉了!后面的事情咱们也就不知道了。只听说她早上起来发现和吴总睡在一起的,没穿衣服,是在宾馆睡的!刚刚她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哭得要死要活的!”
晴天一个霹雳!老蒲也不顾自己头疼了,噌的一下坐起来:“你说啥!”
“钟湘乐被吴总睡了!现在哭得要死要活的!”
“我日你妈!小钟还是个大学里的学生啊!”老蒲彻底怒了,“你们在哪?你等着我马上到!那个姓吴的,他狗日的人呢?还在宾馆吗?”
“问题是……钱总刚刚来过了,让吴总走了,说回公司解决。”
“啥子喃?你再说一遍?”
肖仁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我们刚才都去了宾馆安抚钟湘乐,钱总刚刚来过了,说的是让钟湘乐别报警,让吴总先回去。然后钱总说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回公司解决。”
“你们现在在哪呢?”
“打车回公司的路上呢……”
老蒲压了电话,心头之火猛地冲上了天灵盖,一拳头砸在面前的茶几上:“我日你先人祖宗,禽兽!”震得桌面的竹签乱颤。老蒲用颤抖的手尝试拨打钟湘乐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后来直接给压掉了,电话里“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就如同针刺一般,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心上。刚刚砸过桌面的手掌还隐隐作痛,老蒲揉了揉,从抽屉里翻出车钥匙——以往老蒲为了省停车费,都不开车去公司来着——他宿醉已经完全醒了,也不打出租车,套上外套就直奔停车场,发动了那辆有些时日没有开过的破车,即是那辆多年前曾经陪他征战川藏线的老车。
小仙独白
好大一个瓜!本仙这段时间一直低调修炼,忽闻这么大个料,我决定再跟老蒲去他公司看看。其实不用猜想老蒲的心思,本仙也能明白全部经过了,没有吴总就没有这4万元的赞助跑川藏线,还提供了5辆崭新的试驾车呢!人家原来是瞧上钟湘乐了,跳舞的妹子闭月羞花,身材也好。我说怎么以前钱鲲才能拉到2万赞助,现在就能要到这么多钱了呢!
老蒲不言不发开着车,每次换挡,手动挡的挡杆都似乎要被掰断了,他这是用了多大力气换挡啊?我心里其实也一直在质问,为什么受伤的永远是女性?本仙好歹也是神仙,从历史上来看,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将美女投怀送抱的行为自古有之,如今总算亲身经历了一回身边发生的故事。
令本仙不理解的是,男子寻花问柳,完全可以安排职业舞女嘛!虽然也是违法,但心里好受得多,至少女人在内心不会认为自己是受害者。这个吴总是何许人也?非要对无知的学生妹子下手?人家还有男朋友,给别人生理和心理留下巨大创伤,今后此生都难以磨灭!
“你们太无耻了!”老蒲在会议室上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们有需求,完全可以去叫鸡嘛!职业鸡,都没损失,多好!你们偏要对大学女生下手!她是我的直属下属,去喝酒前还专门给我发消息说不想去!”
张朝岳压低嗓门道:“老蒲你小声点。那啥,小肖你出去一下。”
“我就大声怎么了?钱鲲他人呢?吴总人呢?钟湘乐她人又去哪了?”
肖仁说道:“钱总陪着钟湘乐医院检查去了……”说完,便出了会议室,回头望了望。会议室只剩下老蒲和张朝岳两人,空荡无比。
张朝岳也附和着补充:“对对对,老钱说了,事情发生也是没想到,后面喝醉了,都忘了,不知道吴总会这么有兴致。现在社会上不都这样吗?你说这些大学艺术学院的女生一个个是不是都精着呢?你觉得小钟是不是想故意上位,还来演这么一出啊?就是为了讹点钱吗?老钱还商量从4万里拿出4万块钱赔给她,从实习生直接转正,就别报警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该不会嫌钱不够吧?这都不答应,估计是想要更多……”
“放你妈的屁,你就在这里装吧!她是我部门的,我肯定要追问到底!”
“看小钟的意思咯,要是转正也不行,那我就不知道她是咋想的了。呃……按照老钱的惯例,再不行就给她个总监职务吧,什么客服部总监都可以啊!工资提上去,不就是钱的事嘛!”
“总监?总监在你们这里就这么不值钱,随意发放么?十几个人的小公司,总监遍地都是,你跟老钱就打算这么处理?她又不是为了钱!小钟昨天下午还给我打电话说不想去喝酒,求我帮忙请个假!”
“嗬!那你怎么没请呢?”张朝岳突然阴阳怪气地说。
“我……”老蒲突然噎住了。的确,昨天钟湘乐确实打来过电话,她说的每句话又闪回在老蒲的脑海中,仿佛复读机似的缭绕在周围的空气中。记得钟湘乐哀求过,她不会喝酒,更不希望被占用休息时间去应酬,都被老蒲一句话怼回去了。老蒲忽然脑子一懵,仿佛觉得自己也是这该死的罪人,也是帮凶,也是同伙,也同自己憎恨的那帮人一样十恶不赦万劫不复。
张朝岳继续追问道:“对啊,她给你请过假,你怎么不汇报呢?”
“你……你们昨天不让我去参加晚宴,瞧钱鲲那态度,简直就又是那副给我穿小鞋的样子,我还汇报个啥?自讨没趣啊?”老蒲提高音量说道。
“你还挺会自我保护的嘛?你不汇报,那你就有责任了?”
“钱鲲定的主意,我哪次提建议被采纳了嘛?哪次你不是说‘这是老钱的意思’嘛?钱鲲经常又见不到人,有事就联系不上,我哪敢汇报!”
“老蒲,你这叫习惯式思维!”
“那也是被你们害的!”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干就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