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笑里藏刀(1 / 2)
贼人,神威武馆,杀戮,这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启程之后,我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马车还在不紧不慢的走着,我在惊恐中不知所措。阿姊见我如此便开口安慰道:“没事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我转头看向阿姊说:“刚刚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们就杀了人。”
阿姊点点头说:“那些人也该杀,居然敢在官道上拦住我们的去路,如果刚刚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我听着阿姊话,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如赘冰窟。我看着阿姊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阿姊疑惑的看着我说:“我说他们该杀呀,青天白日的,他们居然在官道上就拦住了我们,简直就是不把律法放在眼里,难道不该杀吗?”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阿姊。阿姊被我看的有些发毛,推了推我说道:“你怎么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说:“没什么。”
阿姊见我没有说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车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的马蹄声和车夫赶车的声音。
那群贼人在客栈时,企图用迷香将我们迷晕,然后杀之。但是在他们发现我们早有准备,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便谨慎的收了手。他们如此谨小慎微,怎么反倒敢在官道上截住我们?
我脑子里的想法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混乱。我反复的推敲着这群人的举动,可就是无法为他们在官道上截人找到合适的理由。越是想不通,就越是要拼命的去想,直到太阳穴传来跳跃式的疼痛,我才意识到应该停下来冷静冷静。
一路无话,酉时我们便进了襄城城内,父亲还是按照惯例找了一家离府衙最近的客栈。兄弟三人倒也不是事多之人,便同我们住进了一家客栈。
晚饭,为了答谢三兄弟的救命之恩,父亲请客,守棋叔和行风行云作陪,好好的招待了恩人。为了不过多的引人注意,母亲带着我和阿姊在房间内用饭。
饭后,我们各自回了房间。我叫来行雨说:“你在楼上找个能听清他们谈话的地方,听一听那三人都说了些什么。”
行雨虽然不懂我为什么这样安排,但是他从来不过问,只会默默的去做。行雨走后,阿姊问道:“鹿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听他们说话?”
我看着阿姊说道:“阿姊,你也说了他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上拦截我们,你不觉得蹊跷吗?”
阿姊显然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反问道:“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人,他们抢劫还需要固定的时间地点吗?”
我走到桌子前坐下,喝了一大口茶道:“他们是二婶娘派来的人对吧?”
阿姊点点头说道:“对呀。”
我看向阿姊说:“这已经是二婶娘派来拦截我们的第二波贼人了,在红镇的客栈时,他们明明已经动手了,但是见我们有所防备,便没有贸然行事。如今在官道上截人,跟他们之前谨慎的风格恰恰相反,你不觉得奇怪吗?”
阿姊低下头想了想说:“会不会是他们见来阴的行不通,所以才光明正大的在官道上截杀我们呢?”
我摇摇头说:“如果说他们想跟我们硬拼,那么在我们刚出城的时候,为什么不动手呢?为什么非要等到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动手?”
梅歌见状问道:“难不成刚好在我们经过官道的时候,他们才凑齐人手?”
我皱着眉头说道:“不是刚凑齐人手,而是在官道上,他们有其他人帮忙。”
阿姊闻言忙问道:“谁是他们的帮手?”
我转头看向阿姊问道:“虽说官道上经常有车马经过,但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家和贼人,还有谁。”
阿姊惊呼道:“那三个兄弟?”
我点点头说道:“如果说我们刚出城时,和在官道上,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多了这兄弟三人。”
这时兰歌说道:“可那兄弟三人是好人啊,他们帮了我们。”
我喝口茶说:“天下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我们去献州,他们也去献州,而且他们的奶娘与我们的祖母,还都是东隅人。不仅如此,他们还刚好在我们有难的时候赶到,成功的救了我们,之后又顺理成章的与我们同行?”
阿姊见状,也皱起了眉头。思忖片刻说道:“看他们也不像是贼人,而且他们一路上还带着奶娘,如果真是坏人,带着个老人多不方便啊。”
我点点头说:“起初,我也觉得他们带着奶娘,不可能是坏人。但是我们反过来想想,也许他们是刻意带着位老人,迷惑我们的判断呢,”
阿姊听了点点头说:“这倒是有可能。可是他们确实是在危机时刻救了我们,还杀了那群贼人的头目。如果说他们是坏人,那他们不救我们便是。”
我抬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官道上的事,是他们商量好的,为了就是让三兄弟救下我们,让我们对这三个人毫无防备。因为在官道上截杀,即便没有这三兄弟,也很容易被其他行人车马撞见,成功的概率极低。
他们压根就没想真的在官道上拦截我们,如果说不是为了截杀我们,那么官道上的那一幕,他们就另有目的。而整件事的最终结果,就是那兄弟三人成功的取得了我们的信任。”
阿姊不可思议的问:“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他们连自己人都杀?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
我没有说话,在我看来用一条人命只为取得我们的信任,确实荒谬。这时菊歌说道:“如果说取得我们信任之后,他们能成事,那么他们得到的会远远比失去的多。”
阿姊看了看菊歌,又看了看我,小声的说道:“你这算不算是阴谋论?”
我抬起头看向阿姊,笑了笑说:“看看行雨回来怎么说吧。”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恶意的揣测别人,只是这一路上,我们实在是太过辛苦。听允画姑姑说着之前的事,我便觉得二婶娘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真是她派人来,那么就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吓唬一下我们那么简单。
当年她能够以牺牲自己的唯一的儿子为代价,陷害我的母亲,就说明她是一个不贼手段,心狠手辣之人。面对这样的人,但凡我们仁慈一点,都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就在我不断地自我否定和自我肯定之时,行雨回来了。
行雨进门便说道:“姑娘,席间那三人并无异常,也没有进一步打探我们的意思。”
我点点头道:“看来是我想多了,这下大家可以安稳的睡个觉了。”
阿姊见我如此说,也点点头。行雨退下之后,我们便开始洗漱,准备安寝。这一路上,我们担惊受怕,时刻小心谨慎,确实是比较累的。再加上连夜来也不曾好好休息过,所以这一觉我们都睡的很踏实。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之后,我们便又匆忙启程。还有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献州的地界。想想就快要到达目的地,我和阿姊心中都忍不住欢喜。只是我们当时没有想到,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我们。
晌午时,因为距离驿馆比较远,所以我们只能将车马停在了路边,守棋叔和允画姑姑拿出我们自带的炊具,开始起火做饭。梅歌和竹歌也适时的前去帮忙。我们其他人都下了马车,在附近活动。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饭就做好了。父亲让守棋叔单独盛了些饭食送与三位兄弟,回来时守棋叔带了一碟子酱牛肉回来,说是三位兄弟回赠的。
父亲母亲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允画姑姑夹起一片牛肉放在嘴里吃了起来。又过了一会,见允画姑姑无事,父亲母亲才吩咐大家吃饭。
饭后,我们便上了车继续赶路。说来也奇怪,自从那三位兄弟与我们一路起,我们便再也没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当我将想法告诉了阿姊之后,阿姊说道:“那波贼人的头目被杀,他们哪还敢来啊。再说了,谁家出门在外能经常碰到贼人啊。”
我见阿姊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阿姊接着说:“我看你就是太谨慎了,遇到一次坏人,就觉得全世界都不像好人。其实啊,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我笑着说:“也是。”
又赶了一下午的路,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这时,后面三兄弟的大哥拦在了父亲的马车前说:“兄弟,我们能否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