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川崎沙希（2 / 2）
“我这里有一件夹克，是我爸爸忘在我行李里的，你们谁要穿？”
户冢彩加摇摇头，从雪之下手中接过夹克，放在清水海子手里。
“清水同学，我知道自己的外貌不太有成熟的感觉，所以还是你来吧。”
清水海子摸了摸下巴，突然向雪之下问到：“部长，对女生的要求会低上一些吧？”
雪之下看着户冢彩加的样子，理解了清水海子的意思，点了点头。
“什么？”户冢彩加眨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两人，像是迷失的幼鹿一样可爱，海子有些理解比企谷对户冢的态度了。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啦。”
户冢彩加羞涩的轻轻抱住清水海子的胳膊，动作亲昵地贴在海子身上。
“没关系，彩加。”清水海子感到户冢彩加贴着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你只要不自己表明身份，大家只会以为你是我的女伴而已。”
“清水同学，这样叫我的名字真是让我意外。”户冢彩加白皙的脸上出现不知道是因为扮作女生的羞涩还是被海子称呼名字的兴奋。
“毕竟是要演戏，称呼名字更自然一点，而且彩加也是我的朋友。你也可以叫我海子。”
清水海子看向另一边，雪之下纤长的双手扣住他的臂弯，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从那里传来，逐渐又变得温暖起来。
“雪……”
雪之下冷冷地看着海子，眼里的寒意像是凝成实质，扣住他臂弯的双手也微微用力，海子的手臂上传来痛感。
“雪……雪之下。我们去柜台看看吧。”清水海子若无其事的说。
一位侍者将三人引导至吧台，他们看见吧台的一位女酒保正在擦酒杯，那人正是川崎沙希。
“川崎同学……”户冢彩加小声地打着招呼。
川崎沙希向他看来，认出了在女生中人气意外高的户冢彩加。
“户冢同学，还有……雪之下同学。”
川崎沙希侧过视线看到了雪之下雪乃，露出一副充满敌意的表情。
“既然是你们的话，那这位是？”
川崎沙希看向清水海子，海子朝她微微一笑。
“我是清水海子，和雪之下一个班。”
川崎沙希平淡的将视线转回到雪之下身上。
“没听过的人，和雪之下一个班，压力很大吧？”
“和我在一起有压力是很正常的事，压力也会是动力。”雪之下面无表情的说。
川崎沙希的脸上露出嘲讽和哀伤混杂的情绪，她放下杯子，靠在了一侧的台子上。
“真是充满余裕的说法，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理解我的压力会达到什么程度呢？你们怎么找到这来的？”
“是你的弟弟委托我们调查一下。”清水海子回答她。
“大志？我明白了，你们请回吧，我会让他不再去打扰你们的。”
“川崎同学，现在是十点四十分……如果你是灰姑娘，那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惜你的魔法早已经解除了。”雪之下看了一眼手表。
“解除魔法后，接着不是快乐圆满的结局吗？”
“你确定吗？人鱼公主小姐？我倒觉得在前方等待你的，是不太快乐的结局。”
两人莫名其妙针锋相对起来，清水海子其实觉得两人在给人的感官上有些相似。
“我有说过你们可以离开了吧？我会和大志说的，他不会再给你们惹麻烦。”
“不要这么说啦，大志也是担心你哦，川崎同学为什么要打工呢？”户冢彩加试图活跃气氛。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不过为了钱而已。”
“为了钱？是因为学费的问题吗？”
清水海子做出了通常的假设，学生会有消费的地方也不算多，为了学费的事勤工俭学是挺正常的事。
“……与你们无关。”川崎沙希又拿起杯子，自顾自擦起来。
通过她的反应，雪之下和清水海子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即使是学费的事，也不能打工到这么迟吧？那样在学校里根本称不上在学习了。”
“你又知道什么呢？我不这么做就不行，就是这样简单。”川崎沙希有些不耐烦。
“社会上应该有些助学基金之类的吧？而且我记得学校是有奖学金的。”清水海子没有因为川崎沙希的态度而不悦。
海子理解这种无奈，川崎沙希因为钱的原因不得不压榨自己的休息时间。他曾经也因为自己的病感到同样的无奈，并不是说海子涉及生命就会更惨一些，生活的重担与生命的逝去哪个更令人沉重还真不好说。
“……即使这样，打工的方式更加稳健，而且我也可以在这样的同时为奖学金努力。”
清水海子收起笑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川崎沙希。明明海子一直都表现得平和，可是川崎沙希却从海子的眼中感到一股压力。
“你觉得这样下去，你会受得了吗？五点钟回家，只睡两三个小时又去上学？你把自己的生命当做什么？”
川崎沙希突然有些恼怒。
“我的生命关你什么事？你不愁吃穿，也不烦恼学费的事，自然不会有这样困境。”
清水海子只感到内心充满了怒火，他曾经无比的渴求生命，在重获新生之后就更是厌恶不在意生命的人，尤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为最。那是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川崎沙希只感觉似乎有一股力量萦绕在自己的脖子周围，她有些感觉自己透不过气，川崎沙希只以为是被清水海子所震慑到了，表现的更加烦躁。
雪之下突然伸手抓住了清水海子的手臂，清水海子一惊，散去不经意间用出的念动力，头有些隐隐作痛，他捏了捏眉心，没注意到雪之下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观察他。
“川崎同学，我知道你很无奈，谁都有这种事。可是你的命是很重要的，只有你要失去它时才会明白它的可贵，但那种时候已经迟了。”
“你也不过和我同个年级，思想真是深刻，想要成为哲学家吗？”
川崎沙希面无表情地擦着手中的酒杯。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哲学，只是人人都会明白的最朴素的道理，或早或晚而已。”
“那我晚一点理解有什么不好吗？”
“晚一点？你或许可以说自己是晚上一点，但如果真有事情发生，你的家人朋友会后悔自己晚上太多。”
清水海子感到头痛越来越重，他伸出手扶住了吧台。
“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你明白吗？你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担心你的？他是怎么为你苦恼，四处找到能够帮助他的人？你为什么要读书？要去看到更大的世界？见到更多的人？或者只是为了改变家人的处境？你会不会有知心的朋友？会不会遇到喜欢你的人和你喜欢的人？”
好像有些糟糕，是因为牵动到了前世，心绪激荡下又无意间动用了能力才导致头痛远超往昔吗？真不是时候，在这里会给人添麻烦的，海子这样猜测。
“你关心的真多，同学，我们甚至不再一个班里吧？你既不是我，也不是我的亲人吧？”
就像川崎沙希说的那样，清水海子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与其见面也不过半天都不到，他的言语难道会有什么作用吗？
而且仅仅说了几句话，清水海子的眼里已经有些重影，偏偏在这个时候……
清水海子想到这里突然一愣，余光瞥向了庞大的落地窗外，坐在窗旁的酒客只听到窗外一声巨响。
清水海子用手支撑着身体，但因为身体前倾，撑在吧台上的手无力下来，一头栽进了吧台里。
川崎沙希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蹲下，想要扶起清水海子。清水海子摸索着周围，只摸到一簇青丝，他想要紧紧握住，但手却只是无力的放在上面而已。
“川崎……同学，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先别说话了，你现在情况不太妙。”川崎沙希手无足措。
一旁的雪之下已经拿出手机，冷静地向发现意外而赶来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户冢彩加眼里已经溢满泪水。
清水海子强忍着仿佛要炸开一般的疼痛，努力睁开眼睛，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什么……嘛，既不是……亲人……也不是……你的……我……也会让……你担心……”
清水海子没能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川崎沙希慌忙的想要将他扶起来，手在慌乱中碰到了海子的脸，她感到上面湿漉漉的，她吓了一大跳，将海子抱在怀里，看清那只是清水海子的汗水而已，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在空调下能有这么多汗水，川崎沙希松了一口气。
雪之下让川崎沙希不要随意挪动清水海子，川崎其实只要把海子放在地上就好，但一时慌乱，头脑一片空白的她听到雪之下冷静的指挥声，就直接停下了动作，静静地抱着清水海子。
周围的酒客们有围过来观察的趋势，雪之下大声地让大家散开，一旁的工作人员也帮忙，向酒客们解释出现了意外的情况。
川崎沙希低下头，长长的头发黑中带青罩在清水海子的额头边，有些灰色的眼眸失神地看着他。
是这么沉痛的事吗？呼吸急促起来，手脚变得僵硬，迷茫的不知所措，心也揪紧起来。
只是简单认识的同学的意外就会让我如此慌乱，如果我出了什么事，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妹妹都会是这样的感觉吧，不，一定比这要更糟。担心别人的安危就是这种感觉啊。
川崎沙希伸出手理着清水海子的鬓发，又轻触他的脸庞。
“抱歉，让你担心了，清水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