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骸（2 / 2）

想到这里，沈终心里喜忧参半。如果真如她所想，覆灭掉公元人类的异族被消灭了，现在的人类对抗的是另一个外星文明，那这是最好的情况，说明人类最后是作为胜者继续在太阳系延续文明的。

但如果异族没有被消灭，那他们会不会潜伏在某个角落，坐收渔翁之利，等待再一次卷土重来？

沈终此时已经走完了大部分的光桥，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她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终局之战的记忆，舰员们此时大多已经调任到炽凰城号上。他们信仰的神明——司炉钦途炽离君已经降下神躯。

记忆中有不少关于炽离君的片段，这些记忆让沈终第一次见识到了神明的伟力。

炽离君的模样和人类没什么不同，他双眼的灵能之光是常亮的，身披龙纹铠甲，行走在虚空中如履平地，往往一击便能穿透数艘敌舰，随手一挥便能凭空创造出一片覆盖星辰的火海。

可随着他本人的现身，无面的异神也随之出现。

无边的寒冰与滔天的烈火激烈碰撞，他们战斗的余波总是会击毁无数两方文明的战舰，让许多战士永远迷失在虚空中。

沈终看到那些墨蓝色的坚冰，这跟她凝聚出来的冰盾很像，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可记忆中扑面而来的强烈恨意影响了她的判断，她看到有人操作炽凰城上的电磁炮，怒吼着向异神倾斜火力，却只是徒劳无功，无法对双神的战场造成任何影响。

这些舰员的恨意集中在异族生物、还有那位役使寒冰的异神身上，他们要追随炽离君的旗帜，将异神与异族统统除净！

前方还有最后一小段路，沈终的灵体艰难地跋涉过去，她看到了炽凰城的最后一刻：

舰长接到神谕，战舰包裹着全舰灵能者的灵能防御，主动脱离了舰队。他们顶着反物质武器的湮灭轰炸向天卫二撞去，舰首残留的反物质将卫星表面湮灭出一个大坑，随后全舰人员的意识彻底消散……

根据后来的情报，应该是炽离君用肉身封印住临界锚点，神的肉身消亡导致超限级崩溃区-神域在地下爆发展开，杀死全部舰员的同时隔绝了一切外部干扰，直到几百年后的今天……

沈终看完这些记忆，万人的记忆和情感冲刷让她的思维极度疲惫，一些问题也很难思考到位。

一方面，她了解到了很多神代时期关于灵能的理论和释放方法，但由于这些记忆碎片化严重，她只能在以后时间充裕时再去理解。

另一方面，这些记忆带给她更多的疑惑。

为何一艘战舰上万人没有一人来自地球？现在的生物文明入侵者和当年入侵地球时的异族有什么关系？还有那熟悉的墨蓝色寒冰，那所谓的异神，会不会和她有所关联？

沈终疲惫地回望身后，那条光路已经彻底消散，想来是被自己全部接收了。

她又望向这个空间里唯一存在的冰冷恒星，也许是错觉，沈终感觉它比自己刚来的时候亮了许多。

除寒意外，它带给沈终的困意更加严重，甚至严重到想要就此安息：

就这么睡过去……一切就结束了，不会再纠结疑惑，不会再有危险。挣扎、伤痛、欺压、背叛……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与我没有关系，我将获得永恒的安息……

沈终疲惫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些想法，随后连思考都想要结束。她潜意识感觉不对，可已经无力阻止自己灵魂的沉寂。

墨蓝色的冰从腿部开始攀升，沈终的灵体逐渐被冰封，她的手微微颤抖，她的意识在奋力挣扎。

沈终忍着强烈的痛苦，违背灵体的意愿与沉寂做抗争，这种感觉就像在梦魇中想要强行醒来。

就在她的思维即将消散的前一刻，紧绷的意识突然断了弦，一股来自灵体内部的强烈电流让她猛地一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后怕的情绪占满心间，沈终呆呆地蜷起身体。

灵体传来酥麻感，恒星依然静静地悬在那，挥洒着寒冷的光，沈终感觉自己的灵体更加凝实了一些。

她抬头望向罪魁祸首的暗星，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它斑驳的表面竟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它似乎……对她感到失望？

被一颗恒星嫌弃了……

不过作为一个能被恒星嫌弃的生物，她觉得自己还挺值得夸耀的。

劫后余生的沈终颇具阿q精神，那颗恒星还在冰冷地燃烧，无差别地影响着整片空间，可这些对沈终已经没有了威胁。经历过刚才的生死危机，她感觉自己对寒冰的理解更加深入。

沈终得到了新的灵术，这是一种可以冻结一切的力量，是真正‘冻结’的概念呈现。它甚至能影响人的意识，让思维凝结，陷入永眠。

这是一个领域类的灵术，它不像冰盾那样是简单的灵子排列，它是一种本能的灵能释放。灵子由临界抽取到现实的那一瞬间便完成了‘冻结’的概念赋予，理论上威力极强但很难控制。

浅试了一下新灵术后，灵体停留在这个地方已无事可做。

沈终参照从记忆碎片中得来的方法，标记了这个临界空间的坐标，意识回归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