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怜悯（2 / 2）

一切本该是如此才对。

他缓缓来到维牧的身边，语气平静，动作和缓。

他想反驳，想要呵斥眼前的劣质品，但是他无法吐出任何一个字符。

恶魔原体的声音突然变得欢愉了起来，因为他可以抛开刚才的不美好，换一个能够令他感到开心的话题。

所以他可以肆意的欺凌对方。

他注视着克隆体脸上的表情，低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难以想象的黑暗和暴怒。

突然间，恶魔原体从对方的言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想到啊，福格瑞姆，你追求完美的方式还挺另辟蹊径来着。”

说道这里，维牧突然一愣，接着瞪大眼睛，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个满怀上进心的追求完美之人，最终沦为了只知享乐的颓废模样，对于【福格瑞姆】这个存在而言，还有什么命运比起这个更加残忍可怕？”

因为他从克隆原体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中的那些负面情绪，那些本应该出现的怨恨、愤怒和不甘——他看见了对方在流泪。

就是维牧那小子太过能喷，才闹出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

“等等，你说【以这样的方式来面对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克隆体的面前，他的地位是绝对的。

他气急败坏，却不敢去面对那可怕的真相。

“你在为我哭泣，你居然在怜悯我？”狂怒的声音从恶魔宿主的身上突然爆发，引得那束缚着他的白色锁链都在咯吱作响，“你怎敢如此，你这个低劣的仿制品，下贱的冒牌货，你怎敢对我施加怜悯，好像我是一个落魄的可怜虫！”

“我曾经想象过许多我们相遇时的场景。”

就在这时，克隆福根终于按捺不住，从藏身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而你只是将其视为获得快感的根源，不加任何节制的运用和体验”

“换句话说，只要你扼杀了督促自己前进的动力，就相当于堵死了前方的所有道路，无法继续前进，就不可能变得更好，既然无法变得更好，那么就可以被视作为处于最好状态，就是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糖分能让人愉悦，所以人们会寻求甜美的食物，高温会带来伤痛，所以人们会避开火焰，一个能让我们离某个东西更近，另外一个则是离得更远——这才是欢愉和痛苦存在的根本意义。”

“我当然是在怜悯你，福格瑞姆！”福根的泪水划过脸颊，痛心的开口道，“这个年轻人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了，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就拿繁衍来举例，生物通常是没有责任心和远见的，这点对繁衍后代极为不利，而为了让它们强行负起种族繁衍的责任，各种激素就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欢愉和痛苦，它们是主导生物行为的原初动力。”

“体验感官快乐的极限你这说的好像是把沉迷当成了一项了不起的事业一样。”维牧挠了挠头，“你应该知道对于生物而言，痛苦和欢愉的本质是什么吧？”

“但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面对你，我的本体，福格瑞姆。”

除了被洛嘉用真名束缚的那一次，升魔后的福格瑞姆还从未像现在这般震惊过。

“莫塔里安，当年反对灵能的坚定唯物主义者，如今成为了玩弄巫术的毒气罐。”

“你们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当初的自己最讨厌的模样，荣誉和骄傲破碎得满地都是。”

“我本以为你们应该为你们的反叛和暴虐而付出代，现在看来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自从投向混沌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其实一直都身处于可怕的地狱之中，经历着宇宙间最为黑暗的折磨，只是你们连判断这一事实的能力都已经失去了而已，命运竟是如此的可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