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功离婚（下）（2 / 2）
“对、对，我叫救护车。”沈青青活过来，从包里拿出手机。
“别用糖衣炮弹，我不吃这套。”叶棠挪到门口，打开门，提起脚往外迈，却又引起疼痛，她闭眼手撑在门框上忍耐着，耳中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陆瑄，快来！”
陆瑄跑过来，见叶棠脸色惨白，额角汗珠大滴往下流，赶紧拉住她手臂，“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烧了。”
“哎呦，别碰我，我腰。”
韩云松听到陆瑄声音走了出来，“陆瑄，你来了正好，快把她带走。”
陆瑄戴着短款风衣上的帽子，上半张脸露在外面，沈青青看到他鼻梁右侧那枚黑痣，惊讶道：“陆瑄？真的是你？你们，你们俩没分手？”
“分你大爷，关你屁事。”叶棠道，“打什么歪主意呢。”
沈青青摆手道：“没，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没有就没有，结巴什么？做贼心虚？”
陆瑄也没认出沈青青，他见叶棠有力气骂人，脸上汗也不像刚才那般瀑布似的流了，放心不少，“叶棠，先去医院，有事回来再说。”
“我没事儿，先说他们。”叶棠伸手指向沈青青，“刚刚她拿着钥匙开门，还大喊亲爱的、我来了，谁上别人家这么喊，说不是他们狼狈为奸骗文静房子和户口谁信。”
韩云松似是已解释厌烦，站起身到阳台前，越过绿萝望向窗外。
陆瑄关上门，扶着叶棠在沙发坐下，这才看向沈青青。
沈青青脸涨得通红，“叶棠，高中我年幼无知，伤害过你，我很抱歉，我现在向你诚挚地道歉。但是我和云松是清白的，你不要再信口胡说了。”
陆瑄道：“高中，你是？”
“沈青青。”沈青青望向陆瑄的眼神泛着柔和的荧光，轻声道，“高二时我坐你前排，陆瑄，还记得吗？”
叶棠一把将陆瑄拉开，冷脸瞅着沈青青，“沈青青，年幼无知这四个字不是免死金牌，不是你破坏他人家庭的理直气壮，更不是你害别人走上绝路的无辜借口。”
沈青青羞愤得脸颊通红：“叶棠，我再明白说一遍，我和韩云松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之外的关系。”
叶棠冷笑，“呦，恼羞成怒了？”
“你！”沈青青脸紫胀得像茄子，抬头见韩云松背手望着窗外，跺脚道，“韩云松，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是文静心理医生，今天和她约了来看她。”
玻璃窗上爬满日光，韩云松面容很模糊，他愣怔片刻，转身道：“叶棠，她真是文静心理医生，诊所有文静看诊记录。另外，我承认我是想卖房为我妈换肝，但我绝对没有贪文静一分钱。”
“滚你大爷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到医院要放弃抢救文静是谁？你他妈说啊，是谁？！”
韩云松紧紧握着拳头，脸色惨白，肩膀微微颤抖着，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想让她再那么痛苦了！让她解脱吧，一次又一次的，我真是怕了！”
沈青青慌道：“你们说什么？文静又、又自杀了吗？”
叶棠狠狠瞪过去，“别装了，你们俩不就在等她死吗？”
沈青青咬着唇，见叶棠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转而向陆瑄道：“陆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国庆的时候去参加同学婚礼，昨天刚回来。还有云松你不能放弃文静呀，你若是放弃，她就真的一点儿活着念头都没了。”
陆瑄仔细地观察着沈青青神色，从紧蹙眉心的深深纹路到嘴角肌肉轻微的颤动，还有那双饱含着担忧的双眼，根本不像伪装。
他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挡住叶棠的视线，“你刚刚说文静‘又’自杀，她之前自杀过多次吗？”
沈青青有些后悔失言，但见陆瑄不像有恶意，点了点头。
陆瑄道：“她若一直在你那里咨询，你该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可以告诉我们吗？青青？”
一声“青青”，让叶棠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她双臂环胸斜瞪着两人，嘲讽不加掩饰地从那双有些变形的双眼中流出来，“呵呵。”
陆瑄误以为叶棠在讽刺沈青青说谎，转身拉着她手腕走到厨房，随手关上贴着红色窗花的玻璃门。
厨房在北侧，温度比客厅低，水池里堆着没有洗的锅，里面还有方便面残渣，一股发霉的酸味。陆瑄去开窗，叶棠在餐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双臂仍旧挽着，脸拉得很低。
窗子打开后，带着干燥日光味儿的空气流淌进来，冲淡了室内污浊。陆瑄见叶棠身前桌子边有些菜汤点子，从桌上抽出纸巾，轻轻去擦。叶棠抬手将纸巾按住，抬了抬眼皮，“有话就说。”
餐桌是长方形，长边靠墙，他拉出对边椅子，想往叶棠那边靠一靠，被她斜眼一瞟又退了回去。他双手交叉搭在桌子上，温声道：“叶棠，我不是替韩云松说话，只是觉得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还不够充足，不足以说明他就是文静心结。既然青青有这方面了解，我们何不问问清楚，请她从专业角度给我们意见。如果是你怀疑的婚姻问题，并且由韩云松骗钱骗色导致，我们下一步再采取法律手段捍卫文静权益，还她公道。但如果另有原因，我们再在韩云松身上打转，岂不是浪费时间。最关键的是，根本问题没解决，文静怨念不消，她还会自杀，就像你说的，可能七次机会都用在她身上了。”
叶棠右肩向上耸动，冷笑道：“你如何证明沈青青说的是真的呢？万一是她和韩云松狼狈为奸，编纂出来的呢？”
“青青是咱们同学，读书时就很仗义执言，怎么可能去害别人？”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过去随着窗口的风纷至沓来，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老师劈头盖脸的指责，还有她的高考······叶棠脸上像涂了大雨将至的天色，黑沉沉的，唯有两只眼睛里射出光来，惨烈的，带着怨恨，“仗义执言，你记得倒清楚。你既然这么相信她，就找她去，我去找我自己的答案！”她手按在桌上站起身，反脚将贴着小腿的凳子踢开，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