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骇春(1 / 2)
谢长芳,字,晚意。
将军府的后园有一柳塘,我和元故常在那树下的矮桌学书,背不出论赋手心受罚,总卧在一旁竹榻里持着蒲葵扇养目的师傅便会晚意晚意的唤。
师傅总爱偏袒一类,谢长芳虽无言一旁,但我还是听到了他那轻轻一声的叹气,罚也不罚了,我暗自窃喜,谢长芳走后师傅便招手我和元故过去他老人家身边。
“可打不得打不得,元故写的字漂亮,阿七的手娇嫩,不怕不怕,有师傅在你们大师兄他不敢。”
在师傅身边总不用担心功课,谢长芳叫二师兄来喊,师傅也是不放人的。
五师兄是个最看不惯实心眼的,他气势汹汹来到师傅的暮清斋,到了近前见我与元故在地上玩蚂蚁,便礼也不伏了,颇有指桑骂槐之势。
“小六阿七,你们太不像话了!本是师傅年事已高,这些教导的烦心事才交给大师兄操心的,如今逃避功课躲在师傅这里叨扰不说,误了功课是要烦恼师傅他老人家再亲自说教么?”
说罢,像才看到一旁的师傅似的揖礼拜了一拜,恭敬起来。
“师傅,是小六阿七给您添烦恼了,弟子这就带他们回去。”
偏偏师傅老人家这时也不说话了,闷着脑袋只管摇手里的蒲扇,眉毛和下巴上的白胡须也跟着飘啊飘的。
五师兄当然不敢“训”师傅,但师傅发起脾气来也是无理可辩的。
就在五师兄一手牵一个我和元故准备离开,师傅老人家丢掉蒲扇。
“小小年纪,背不出一两首诗就打手心,娃娃怎么受得了?”
“师傅一生为将,师兄文武双全,小六阿七年纪小,又拿不了刀剑,这时不学书挨罚,等到学武的年纪是吃了不了苦的。”
“去去去,你去和晚意说,小六阿七不学书,过两年直接学武就好了。”
师傅老人家开始不讲理起来,从五师兄手里抓过我和元故,甩手于五师兄。
“师傅您怎么这样啊?当初是您嫌自己老说教不动给大师兄教,这下好了,您又嫌师兄太过严厉,叫这两个小娃娃日日在暮清斋陪您作乐,师兄说了,若是您不想让他带小六和阿七,就您自己教,师兄可不管了。”
“谁说我老了!?你小子怎么跟老夫说话的,一点礼数也没有!”
“是师傅不讲理,既是大师兄担了教导之任,师傅就不该阻挠,叫师兄左右为难。”
“谁阻挠他了,手都被打红了,再不拦日后连剑都拿不动!”
“师傅您是蛮横,哪有您这么教的。”
“臭小子,老夫带兵打仗三十年,今天就叫你见识见识老夫蛮横起来是什么样子!”
师傅老人家抄起一旁的扫帚,五师兄拔腿围着柳树跑,边逃还不忘出言辩道。
师傅老人家到底还是老了,跑了三圈便眼冒金星扶腰欲倒,五师兄赶紧上前扶住,师傅老人家坏坏的,抬手给了五师兄一个脑袋,好似这才解气了一番。
这边五师兄和师傅老人家争辩的面红耳热,我拉走一旁呆看的元故,牵着他一路去到大师兄的院里。
石案上的字帖诗经还搁着,小风一吹便窸窣的响,也不知是秋日的风吹沙叶声,还是这纸张也和树叶一样,一干就容易打折音。
原都是些我和元故练完的字帖放在角落里生了霉,二师兄说日头好就拿出来晒晒,小六和阿七的字都好,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