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而风不止（第四八节）（1 / 2）

正当农时八月四，距离那秋分时节也就差上个四天的时间，但眼看那秦岭以北，广袤的中原沃土上头，也不是家家都及时地播下了下一茬的种子。

忙碌的务农工作，将那千里沃土一旁矗立着的雄伟城市也给带起了三分火热。

这座秦岭以北的雄伟城市，正是那丰镐城，那整个大周王朝的首都，心脏所在。以南北走向的渭水支流沣水为界，分做隔水而望的丰京城与镐京城两片城区。

丰京城乃是大周开国之祖，出兵伐纣的周文王在沣水以西所营造的城池，借了沣水的水名是以唤作丰京，今日其中也多是王室宗庙、祭祀法坛与园囿林圃的所在。

而镐京城则是周文王之子，大周王朝的二代天子，武王所下令在沣水以东营造的新城区，时至今日，也已经成为了周王室的宫殿所在，文武百官理政的中心，以及市井街铺、民居楼坊等等平民生活、经济活动的中心。

就像是今年早些时候南三道的水患，那边疆大员，南三道总兵马使姜明，也是专程亲自跑到了这丰镐城中，于金殿之上奏疏陈情，才求来的圣上援助。

只不过这会也是谁都料想不到，仅仅过去了短短三月，这位姜大人竟是再登宝殿，这次奏疏的事情还比之前的南疆水患来得更大了一些。

吓得有两位大人在那下殿之后，又是秘密地差人跑来了这金殿一旁的侍官院，同一位宦官共同商议此事。

“冯将军、董大人，你们这专程跑来我侍官院又是有什么要事相商啊？”

偏房之内，一华服微胖的花甲老人，与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一位简装披挂的将官同案落座。

“杨公公，那姜大人今日朝上所言，不知公公是如何看待？”

听见了这首座老人言语，还是那身穿朝服的董大人先开了口，另一边的冯将军虽说不曾言语，但瞧那紧盯的眼神，想来也是抱着和董大人相同的疑问。

“董大人，您可高看老奴了，这上午的朝议才刚刚散去，下午您就来问我怎么看那姜大人的事，可我就连姜大人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清楚，我又能怎么看事呢？”

眼前这二人，身穿朝服的那位是中书院底下吏部的考功曹，官居四品。这会过来探自己的口风多半也是承了那中书院哪位大人的意思。而另一位披挂着身的，则是金城禁军底下的五官中郎将，他自己便是三品的武官，父亲更是那当朝的一品大将军冯异。而自己身为一个小小的内侍监，可是哪一位都吃罪不起。

“杨大人，那就我来讲与你听，今日大殿之上那南三道的兵马使姜明朝觐圣上，居然就敢用那平定苍陵蛮夷叛乱的点点小功，直接开口向着圣上讨赏，着实是不知死活了点！”

另一边的冯将军这会抢着接上了话头，只是这一嘴的冲劲却听得杨僮却是听得那么迷糊，这姜大人请赏又与你有何干系？再一偏头瞧了眼董大人得脸色，只见那董大人对这位冯将军也是憋不出一张好脸，全然的鄙夷之色。这下心里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这位冯将军，看来又是善妒的毛病复发了，也没想到就这点破事居然找到我这哭诉来了。

蠢材。

“冯将军，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姜大人这功劳老奴也是有所耳闻，平定个蛮夷作乱，说大也却是算不上大功一件。但即便那些蛮夷再弱，那也是犯上作乱的范畴，从这讲起，这功劳怎么算也不能算小咯。更何况姜大人这主动开口讨赏，那可还算是讨了个巧。”

“还有什么巧法？不过宰了些蛮子，还想要什么封赏，巧不巧的都不该有他的份！”

这位小爷可当真是难伺候，若非他老子摆在那，自己是压根也不想理他。

“就像老奴刚才所说，这么个功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论功行赏圣上可也为难。这会他姜明趁着八月官署进粮国库充盈的功夫，主动开口讨上了这一万石粮食的赏赐，也就相当于他姜明五年的俸禄，正好就是个不大不小的赏赐，算是给圣上提前码放好了台阶，又能多一笔赈灾的粮款，怎么不算是讨巧呢？”

官场上的许多圆滑，这位冯公子还得多多学习才是。

“杨公公，既然您清楚那姜大人于朝堂上所言，那么不知您对那姜大人给陈熙载求情一事又是作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