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蜀军三线大溃退 君臣冷眼待盟友(1 / 2)
蜀国剑南节度使李孝连的投降,使得刘继业和折子悦基本了解了文州的情况。全师雄和陈哲的蜀军不到万人,也就和折子悦现在的兵力数量相当。如果蜀军没有偷袭利州被歼,折子悦的部队攻取文州的难度还是不小的。
现在,蜀军在利州死伤数千,折子悦的兵力就明显超过了蜀军。而且,这一路上,蜀军很难在沿途布防伏击。这对于折子悦来说这是夺取文州的大好机会,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强援呢!
此时的文州刺史全师雄率领残部在山林之中休息。清点了一下人数,有大约一百余人从西门逃出来归队。现在九千将士就剩下二千三百余人了,还有文州的一千来人,这仗还怎么打呢?汉军怎么会有这么多部队?是李孝连的部队被收编了吗?难道是飞鸽传书中的都城派来的援军已经败了?一个个疑问困扰着全师雄,他颇有些颓废。
文州司马殷浩感叹,难怪像乐安郡王这样久经沙场的大将都战死沙场了。汉军实在太阴险了!幸亏刺史大人多了个心眼,要是全冲进利州城,怕是小命就已经交代了。
全师雄没有得意于多了个心眼、捡了条命回来,他突然站起来,下令部队快速开拔返回文州。殷浩有些不解,向刺史表示,实在太累了,让将士们休息片刻再走吧。
全师雄用严肃的口气问他,“汉军出来引诱我们去攻利州的部队,你说他们会去哪里?”
殷浩说,“应该撤退回利州吧?”
全师雄紧张地说,“你说的不对。一旦知道我军在利州战败,这支部队不会回撤,而是会进攻文州。”
折子悦想到的,全师雄也想到了。殷浩听全师雄这么一说,吓得不再罗嗦,急忙催促将士立即起身。
好在路熟,全师雄领着军队抄小道,急奔向文州。在回文州的半山腰上,看到了正在向文州行进的汉军。殷浩再次感叹,“还是刺史大人英明啊!再歇一歇连文州都保不住了。”全师雄心想,就这样,能不能守住还不一定呢,催促部队加快速度。
蜀军加速行军,快到文州城下时,全师雄嘱咐殷浩,“汉军至少是我军的两到三倍,你先带一千三百人先回文州,全城动员。务必做好城防工作,准备与汉军决一死战。”
殷浩领命而去,全师雄则四处观察地形,想选个地方伏击一下汉军,要是能把汉军吓退就更好了。
全师雄找了一处山凹,命令士兵藏于树上,搭好弓箭。又觉得这种伏击作用不大,箭支数量也有限,只能漫无目的地射死一些汉军,延缓他们达到文州城的时间,对于整场战争没有大的影响。又想了想,山野密林之中什么不多,毒蛇还是挺好找的。于是命人去找毒蛇。
很快,下属找来一条竹叶青、一条原矛头蝮,将毒液涂在箭上。又找了四名亲信死士,全师雄向四人跪拜,说,“我代文州城百姓感谢四名壮士!只要我全师雄活着一天,就绝不会饿着壮士们的一家老小。”
四名死士回拜刺史,“为国家、为大人,虽死无憾。”
全师雄命令四人就藏在山边靠近山凹小路的树上,一会看准了敌军首领再射。这四人只要一开箭,无论他们成不成功,就是九死一生了。靠的太近了,汉军很容易发现他们。当然,也安排了接应的人,不过这四人能不能躲过汉军追杀、跑到山边跟接应之人对接,就很难说了。
这下不得不感叹,冤冤相报何时了。当日,折子悦伏兵于平昌,以毒箭射杀追击汉军的蜀国乐安郡王孙昭远;现在,四名刺杀汉军主将的蜀国死士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西路还在激战,中路的石守信已经率领大军沿着嘉陵江南下,并且轻松攻克了几乎不设防的果州(今南充。攻克果州之后,为了能够尽快攻下成都,石守信再次下令全军进军遂州。如果这一次,伊审征率大军挡在遂州,不管他想不想归顺朝廷,石守信都准备从他的尸首上踏过去。这就是禁军大将的胆量与无情。即便前面有十余万蜀军,即便想投降、伊审征还想保住在成都的家眷,对于石守信来讲就只有一个信条,挡我者死!
石守信命令全军开拔,只留下了二千皇帝调拨给他的原怀德军部队,其余全部杀向遂州。两州之间仅有一百五十里地。汉军第一日行军七十里,第二日刚行军不到十里地,留守果州的都虞候前来向石守信报告,蜀军攻占了果州。
石守信惊问,“有多少蜀军?”
都虞候禀告,“不少,至少一两万。”
石守信找来地图再次沉思,这路蜀军到底是哪来的?伊审征的部队?通州弃城部队?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夺回果州,否则夹在果、遂二州之间,后果不堪设想。于是,石守信下令全军回撤。
此时,蜀国武泰军节度使周青打了一个小胜仗,歼敌、俘虏千余人,夺回了被汉军占领的果州。可是已经没有人来嘉奖周青了。蜀国大势已去。一日后,在苦撑了三十二天之后,夔州即将破城。宁江军节度使高彦俦已然知晓东城将破,夔州判官罗济劝他赶快带领数骑奔往都城。见节度使不语,又有文官规劝他,要不然降汉吧。
高彦俦摇摇头,对罗济和几个文官说道,“众将皆死,俦岂能独生。当年兵败关中、又败于成州,一败再败,陛下不忍加罪于我,将我调至夔州委派重任,为光圣指挥使、节度使。再逃回成都,有何面目再见君上?今若降汉,实在愧对皇帝陛下,更无颜见蜀中之人。何况,一家老小百余口皆在成都,岂能一人偷生,坑害全族。”
正说着,一名信使冲入大厅,急报,“东城已破,汉军攻入夔州。”
高彦俦坦然地说道,“罢了”,于是解下符印授济,整理了一下衣冠,向着成都方向跪拜,然后回到府中阁楼,纵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