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万般无奈寄奢求 爱莫能助难相救(2 / 2)
萧淑沂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天生的白色头发,跟我们老了头发白了是两回事。”
李沁见萧淑沂总算转换了心情,又探问,“中书令府什么时候迁回京城啊?也不知我弟弟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萧淑沂告知李沁说,“中书令府要等讯哥班师回朝之后才能回迁了。这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次征战,可能已经迁了。至于你弟弟,我没听我哥提起。不过吗,不提也是好事,说明做的还行哦。”
见李沁没有说话,萧淑沂解释道,“沁姐,你不了解我哥哥。我哥萧干这个人做事和讯哥截然不同。我哥哥是不苟言笑、基本不夸别人的。我一共就听他夸过三个人。第一次是听他夸赞耶律天德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第二次是耶律德光入主中原,我主陛下功盖汉祖唐宗。第三次是夸赞陛下,胸襟广阔、英雄盖世,只恨此人生在中原,必成大辽劲敌。第一次是预言失败,耶律天德谋反不成被杀了,第二次是马后炮,第三次预言成真了。所以你看吧,他眼光高着呢!所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听萧淑沂这么一说,确实啊,也不可能拿弟弟和两帝一王相比,李沁算是接受了,好吧,不说不行就是还不错。说到这里,两人起身去御花园,约了杨乐一起坐坐。
范夫人趁着范质去内阁之机,叫了轿子去求见皇太后,家中之人自然也拦不住她。
太后见范夫人神情仓惶地突然求见,就问,“怎么,儿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好起来了?”
范夫人本来还想和太后聊聊,找个机会再说说儿子的事情,听太后这句话一说,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跪倒在地上说,“老妹妹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斗胆来求求姐姐,救我儿一命。”
太后困惑不解,问及,“怎么,你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我才能救他?”
范夫人就把儿子跟他说的事情原原本本对太后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及去青楼找人。
听到范旻仰慕的女子很像钟贵人,太后若有所思,告诉范夫人,“你说的时间倒也差不多,钟贵人也是在前年年底进宫的。你把画像拿来哀家看看。”
范夫人哭诉,“范质那个老东西,听说此事勃然大怒,把画像撕了,让我们不许再提此事!儿子好不起来就死了算了。”
范夫人越说越伤心,越发哭的厉害。“姐姐啊!我也知道让你为难了!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死了,我这辈子也就没指望了。我可是实在没法了啊!”
结果说得太后也抹眼泪。“范老妹啊,你的心情我怎么会不理解呢?我三个儿子,走了一个都痛心不已。你先别哭,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让姐姐想想怎么帮你。”
见太后没有责怪她找事、还愿意帮忙,范夫人算是感觉有指望了点。太后问范夫人,“你希望我怎么帮你呢?这种事情,要么好一点的办法就是看看钟贵人有没有长相相像的妹妹,你儿子是个才子,让我做个媒,老姐姐是愿意的。可是据我所知,没有啊!钟贵人和我很亲近,和我说过,她父亲就她一个女儿。再不行就只能请钟贵人出面,当面告诉你儿子心有所属,让他绝了念想。当然这就看你儿子了,想通了会好起来,想不通那就算是……”
其实范夫人就是这么奢望的,希望求钟贵人能见见他儿子,把话说死了,儿子能不能好就算是听天由命了。
可太后自己边说边摇摇头,“不说皇帝同不同意,钟贵人愿意不愿意,现在钟贵人陪着皇帝御驾亲征,远在河西、怎么见呢?仗才打一个月,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原来求太后也没有用,范夫人泪又流下来了。太后怨她,“你别急着哭啊!要是一点办法没有,我直接跟你说钟贵人远在河西,还跟你扯什么呢?”
人老了,太后总喜欢短话长说,范夫人赶忙把眼泪擦干,表示全凭太后吩咐。
太后给出的主意是,“不是说范旻是听笛声被吸引的吗?再去找个笛子,然后就说找到这姑娘了,这姑娘听说此事后嘲笑他了。姑娘表示,自己一介女流都知道要成就功名,你范旻却在家里相思而死、实在令人笑话,自己不屑见他。将这笛子送与他,还给范公子留话了,说’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累’。如果你儿子非要追问你女子下落,你只说是太后亲侄女、皇贵妃的妹妹,去年从晋阳来汴京觐见,正巧在皇宫不远处遇到了。也不说到底有没有婚配,等你儿子好起来再说。当然,如果他就是这么沉沦下去,范老妹你也别怪姐姐了。”
范夫人点点头,只有这个法子了。回到家中,下人小声禀告,“老爷听说夫人出门了,正在发火呢…”
范夫人惴惴不安地去见范质。范质见夫人回来了,却没有夫人想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轻声地问,“皇太后肯帮忙吗?”
其实范质又何尝不心疼儿子,只是照着宰相夫人们说的,此女子是贵人,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他不想老婆为了这事去求太后,可是真的去了,当然是希望有个好的结果。
范夫人叹了口气,告诉范质,如果女子是钟贵人,太后也帮不上忙,钟贵人随驾征战河西了。范质这才想起来,确实听说了,皇帝出征没带皇后,嫡长子还不满周岁,而是带了一名医术高明的贵人去的。范夫人又把太后给她出的主意说了,范质想了好一会,“这口说无凭,如何叫儿子相信呢?”
范夫人告诉范质,“太后让说是她的侄女,我们就按照太后的话说吧!儿子只是痴情,智商还是有的,我们怎么敢乱说是太后家的亲戚呢。”
这大半年来,儿子把他也折腾的不轻,范质长叹一口气,死马就当活马医吧,就这样刺激刺激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范夫人犹豫地问,“要不等明天再说?”
范质果断的说,“就今天,我们两人一起去。”
到了儿子的房门口,范夫人又想掉头走,范质拉着她,说,“你不说儿子就能好吗?越是拖着他越难受。”
范夫人觉得范质说的也有道理,不再犹豫,进了屋坐到床边儿子身旁。范夫人握着儿子的手,看着儿子瘦的脱了形的脸,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范质一脸无奈地再次向夫人点点头,范夫人轻轻地说,“儿啊,吹笛子的姑娘,找到啦。”声音很小,可是范旻立即睁开了眼睛,看着母亲。
见儿子有了反应,范质催着夫人,“你实话跟旻儿讲,我们力不能及啊。”
范夫人把太后教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宰相夫人们看到画像,说女子是太后的侄女。那日见她去拜见太后,怕是也想走皇贵妃的路,进宫为妃。看我儿实在挺不住了,母亲万般无奈去求太后,太后还让母亲见了她的侄女。可是人家姑娘不愿意见你啊!她还嘲笑你,说她一介女流都知道要成就功名,你却……
正如范夫人所想,儿子只是痴情、不是没有智商。范旻信了母亲的话。他与魂牵梦绕的女子相遇的地方,转过弯就是户部街,而街的尽头就是皇宫。太后的侄女是来求见太后的!妙龄女子求见太后,可不是就是她自己所说的追求功名利禄,想着进宫为妃吗!范旻睁大眼睛,呆呆的,一滴泪从眼角慢慢沁了出来。范夫人放声大哭,“儿啊!你可得想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