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九三，叶布衣（1 / 1）

多年以后，叶九三准会想起那个父母让他去放牛的那个下午，正是这时他邂逅了人生的第一束光……

太昊历1389年，时维九月，序属三秋，东洲大陆楚国楚江之畔，叶家村内。

只见一男子在一处农家小院内不断踱步，木制简陋的房屋却用水清洗的得干净条顺。他时而突然站起用双手扶在窗台看向屋内，但是当他刚刚张大嘴巴想要大声呼唤，俄而将那如同老樟树皮般布满疤痕和裂纹的手掌捂住那因为长久劳作干燥皲裂的嘴唇。他害怕因为自己太过焦急的尖锐声音或者突然的动静会惊到屋内正在生产的妻子。“已经一个时辰了，小柔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叶枫在小声嘀咕，看着那一盆盆热水和着蘸满血和汗水毛巾，来人熙熙攘攘，有带着头巾的妇女穿梭于屋里屋外，有拄着拐杖的老人同他这般来回盘桓，亦有年轻的女眷进去安慰那因疼痛而从嚎啕大叫到如今因为体力渐渐不支而丝丝低语的妇人……

天空中的云也如此时此刻的愁思般将那太阳完完全全的包裹。焦急，期待，害怕，茫然在屋外人群里纷然交杂，众人有的如徐柔父亲盯着房门目不转睛，有的如叶枫父亲不敢面对而以背对之，有的如叶枫时时刻刻注视出入人员……

屋内则完全另一副场景，那热水的蒸汽弥漫于这狭窄的房内，一中年妇女站于产床前，面色冷峻执行这诞生生命的事业之中，宛如一尊将领于阵前高声指挥这纷繁复杂的战事，激情昂扬却又镇静异常，而在她的指挥下，这被蒸汽笼罩的小屋视野也变得开阔，这被血腥味汗水味充斥的空气也如往常。在产妇两侧是双方母亲一人牵着一手，紧紧握住这已经奋斗了一个时辰的人儿，感受到手中的那只手掌从刚开始的轻松以对，到中途的牢牢紧握，再到现在无力的弱弱支撑；看着面容从笑靥如花，到轻皱眉头，到额头冒汗五官都皱到一起。

忽而之间那天空中的云出现一束光刺破云层，一道光柱落在这里，引得众人纷纷抬头以观。正在这个时候，只听那屋内传出一声嘹亮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凝望，此时喜悦似乎随着声波弥漫于此间。有喜极而泣的，有放下脚尖轻拍胸口的，还有的如叶枫仍不敢放下心来依旧在等待产婆的最后确认的。

过了许久，只听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只见产婆从里面抱着个个由红色衣物包裹的孩子缓缓走了出来，说是迟那时快，叶枫一个箭步到她跟前，还没等产婆说话，就急切的抓着产婆的臂膀问道：“王，王姨，小柔，她，她怎么样了？”只见王姨轻拍了拍叶枫的手臂笑着说到：“叶先生，徐柔没事只是太过累而睡过去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只听叶枫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谢谢王姨，谢谢王姨”

正在叶枫喃喃自语时，身畔的叶老汉用手戳了戳叶枫对他使了个眼神，叶枫一拍脑袋后从兜里掏了掏，“都是我的愚钝，差点忘了这个，王姨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还请您一定要收下。”只见他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到王姨手中，王姨伸出手轻轻拒绝说道：“使不得，我的劳费之前已经给了的”，叶老汉帮腔到：“小王，这是孩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王姨这时才用手轻轻垫了垫重量，最后还是将它收入袋中。

“王姨，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小柔了吗”回过神来的叶枫此时强忍喜悦对着王姨说道。王姨笑着说道：“可以，不过要安静些，她刚刚睡下，让她多休息会吧。”听到王姨的确定后，只见叶枫倏地一下进入屋中，王姨看着那急切的背影，笑着摇着头道：“这孩子平时那么稳重的人，现在却这般心急火燎的，我还没告诉他孩子是男是女呢！”叶老汉这时说：“小王你又不是没有这样过，当时你去看你家老公可比他还急呢”王姨手一收，脸难得一红道：“叶老头，你孙子还在我手上呢，你你不要了是吧，那我可抱走了。”说着做着便要走出去的架势，只见叶老汉瞬间变得谄媚地点头笑道：“使不得，这使不得，来让我看看我的乖孙”王姨故作脸色一凝，但看着叶老头这般，却又一笑心想：“还治不了你这老小子”便将孩子交到叶老汉手中，然后对着屋外的人群大声说道：“诸位亲戚朋友，今天叶家喜添一个大胖小子，大伙可以安心了”此时人群里“谢谢王姨”“谢谢小王”等声音络绎不绝，王姨也享受这种被众人的赞誉和感谢的感觉，不禁脸上挂满喜色。

此时在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叶枫看着妻子沉沉睡去的场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但是看着妻子那额头的汗水，以及地下那浸满血污的床单还有那一盆盆热水中的毛巾，不禁感觉心里愧疚，是自己让她受了这般的痛苦，更在心中发誓要守护她爱着她。突然旁边有人拍了拍他说道：“枫，你杵在这干嘛，快去外面招呼亲戚朋友呀，你老爸和叔叔要招呼不过来了”叶枫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只得会好的马上就去，然后再妻子脸上轻轻吻了一口就静静地走出房门。

添丁的喜悦维持了三天，叶家也开始回归正常的劳作。

一个月后的夜晚，在叶家小屋堆满书籍的的旧书桌前，叶枫正于妻子讨论该给孩子去什么名字好，徐柔说道：“孩子在九月初三出生，叫九三吧，好听也好记”叶枫则是边翻着书边说道：“叫叶九三好记是好记，但是想我们这种农家都这么叫可以，要是孩子以后读书考科举就要和千千万万的九三去竞争”突然叶枫余光看到书桌案边有一本名为《布衣丞相》的书籍，顿时灵光一闪，抓着妻子的手激动地道：“不如孩子大名就叫叶布衣，小名叫九三吧”徐柔看着丈夫说道：“叶布衣，叶九三”然后转头看向那正在一旁摇篮里熟睡的孩子轻呼到：“布衣，布衣”孩子似乎梦到了开心的事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