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锻骨境(1 / 2)
不知不觉,春天就这样悄悄过去,那炎热的夏天悄悄到来。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房顶的两块窗户进昏暗的工作间。
镇上的铁匠铺,又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铁匠铺也称“铁匠炉”。所谓“铺”,只是一间破房子,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即烘炉。炉边架一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
将要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然后铁匠师傅再将烧红的铁器移到大铁墩上也就是铁匠们称的砧子,一般由打铁徒弟手握大锤进行锻打。
铁匠师傅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一边用特定的击打方式暗号指挥徒弟锻打,一边用小锤修改关键位置,使一块方铁打成圆铁棒或将粗铁棍打成细长铁棍。可以说在老铁匠手中,坚硬的铁块变方、圆、长、扁、尖均可。
在清澜镇上的铁匠铺内,那烧红的炉火映衬着男人的脸,黝黑的脸上因为火焰呈现些许的红色。
中年男人把淬火锻打好的篾刀放到转动砂轮机上抛光。一瞬间,铁花四溅,男人成了铁花飞舞中的人。
这男人在镇上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就是王老二,王老二家里是镇上的铁匠世家,父亲是做铁匠的好手。
王老二真名叫王富贵,因为是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大家都叫他王老二。
铁器发出的敲打声,在古朴宁静的清澜镇的古老街道的巷子里响了六十十多年。
这家铁匠铺子里最初的响声是顺娃的父亲敲打出来的。
他父亲九岁开始在这里打铁,刚开始是一个十分简易的炉子。
一直到五十多岁,有着接近五十年的铁匠生涯。
而到如今,这个铁匠铺子已成为清澜镇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这几代人来说,仿佛从他们出生时这个铺子就在那儿了,仿佛时间也在这里凝固了。
这镇上的居民都说,要是早上起床没听到铺子里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心里就会空落落的。
在这里一件件锻打的农具,犁、耙、锄、镰、镐从铁匠铺子里启程,伴随着农人匍匐在大地上播种收割时前仆后继的身影;一把把锻打的炊具,菜刀、刨刀、铁勺、铲、瓢,走进百姓人家,伴随着人间烟火蒸腾弥漫。
王老二跟随父亲打铁,是刚刚慢十一岁那年岁,打铁的年月,从开始独立打铁开始,满打满算到今年已三十个年头了。
那年王老二,当时应该叫王小二,当他来到这个铁匠铺子里看父亲打铁。
父亲光着上身,身上斑痕点点,那是铁花扑到身上烫伤的痕迹。
在这个由火焰与金属组成的世界里,父亲看到孩子走过来,停下手中的工作,坐在炉旁的椅子上,对着王小二叹息说:“现在跟我学打铁的徒弟越来越少了。你大哥不喜欢打铁,觉得太累了,出去闯荡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儿子看着在满怀忧思的父亲,顺口说:“爸,我来跟您学打铁。”
父亲愣了愣问:“娃娃,你说的话可当真?”
儿子握了握拳头说:“爸,我就喜欢跟着您打铁。”
于是王小二被父亲收为家传徒弟,开始了他的打铁生涯。
父亲一手一手地教,父子俩一锤一锤地轮番敲打。
直到父亲后来积劳成疾,患病离世,父子俩一直在铁花飞扬中相随相伴。
父亲离世前夕,王老二将一把自己锻打的菜刀带到父亲病床前,气息奄奄的父亲摸着锋利刀刃,喉管里发出咕噜咕噜响,如铁匠铺子里鼓动的风箱声。
父亲艰难挣扎说出一句话:“是把好刀!”身为老铁匠的父亲一直担心这手艺会失传,但儿子的手艺最终没让父亲失望。
到了现在,王老二也面临和父亲当年同样的焦虑,大儿子远走他乡,不知何时能回来,小儿子更是才仅有三岁,太过幼小也不可能像自己当年那样挑起大梁。
现在这个徒弟过几天也要出师了,在这半年里找徒弟的通知发便了邻居镇和村庄。
前前后后来了几个人,但干不了几天就走了,实在是吃不了那份苦。特别是夏天,铁匠铺子里俨然就是个火炉,闷热得要把人融化成铁泥一般。
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王老二和几个老友坐在老街河流上那座百年石拱桥上闲聊。
王老二说,这一辈子就做了打铁这门事,因着这个打铁的手艺,因为之前顾客的关系。
知道郡守需要些物件,他帮郡里打了几份还不错的器物,给清江郡的郡守一阵夸赞,还特意写了一块匾额《绝世好铁》。但这门手艺眼看后继无人了,心里急啊!几个老友劝慰他,你没辜负你父亲传下来的这门手艺,我们镇里上的人感谢你。
一把磨钝了的斧头、镰刀、锄头回炉再造,收费也就是三四个钱;一把锈了的菜刀拿到铺子里再次打磨,收费大多是四五个钱。
王老二的铁匠铺子,多年来实行的是良心价。
有一次,几个山里老农人来到铁匠铺子,旧农具经过锻打后重现光芒。他们问如何收费,王老二依然是那句口头禅:“你随便给点就是。”
清澜镇以及附近村庄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一把王老二铁匠铺子锻打淬火的刀具,它们都出自一双抡着铁锤、皲裂之中满是老茧覆盖的大手。
这双匠人之手,传承着一门古老的手艺,也传递着暖人的温度。
狭小的砖屋内,炉膛里火苗蹿动,“轰轰”作响,一个铁器在炉火中烧得通红。一个壮实如铁墩的中年男人把篾刀从火中熟练夹起,放到铁墩上,大锤不断落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旁的学徒认真的扯着风箱,师徒两正合作手工打制一把顾客订好的刀具。
伴着铛铛的打击声,在飞溅的火火中中一把菜刀渐渐显现雏形。
有时打铁真的好像一支交响曲。风箱拉起,曲子奏响。随着加热的需要,那风箱会在平缓均称的节奏中加速,强力的节拍中充满希望。
那炉中的火苗,一起随风箱的节拍跳跃,在劲风的吹奏中升腾。待铁器热至彤红,铁铗快速夹至大铁墩上,一番铁锤上下,一串钉铛声响,一阵汗雨飘下,那铁件便成为匠者的理想器物。
有时需要,师傅会把铁器放入水槽内,随着“吱啦”一声,一阵白烟倏然飘起,淬火完成。铁匠铺师傅的淬火和回火的技术是十分重要的。
淬火和回火技术,全凭实践经验,一般很难掌握。各种铁器,虽然外型制作十分精美,但是如果师傅的淬火或回火的技术不过关,制作的铁器也是很不耐用或者根本就不能用。
而仔细一看,那学徒正是叶布衣。
故事要回到几天前,因为叶布衣在流感中的草药救治,那一百多人的家属都对叶家进行回访,有的通过金钱馈赠,比如东庄钱家的老爷子专门为因为小孙子的痊愈,坐轿子经过二十多里的路途,来到叶布衣家中给了叶枫三两银子。
虽然叶布衣和家人都极力的推辞,但是耐不住老爷子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收下了,叶布衣也给了钱家老爷药品的配方及其注意事项,通过用普通药草替代稀有的药草平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