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此去归期未有期 朝杀黄狗暮杀鸡（1 / 2）

千年以降，天人永隔以后灵机逐渐消弭，莫说元婴出藏，便是更低一级的阳神出窍也只有七百年前传说中的三丰道人有此能为。那道用武当山千年灵机孕育出来的阳神也要昼伏夜出，行不得百里，吹不得天风，见不得赤阳。此三律但凡违背一条那个天人相合千年一现的阳神便是形神俱灭的下场。

由此可见在这个世间修道的艰辛，刚才干枯道人说苦，烂头陀感同身受。

待到亲眼看过天机演化的种种景象，烂头陀却说不出苦了。

惨！惨！惨！痛！痛！痛！

其间惨绝人寰的场景让烂头陀胸中杀意炽盛，心中所持不动明王像瞬间破去，大威德明王，乌枢沙摩明王也是眨眼就碎。

本身便是敬奉东方三圣日光大菩萨的佛徒，念日光菩萨咒四十年来火性自足，平日里洗炼阳火用来塑造日光金身更添火力，如今目睹天机道演禅心沉沦后被阳火侵入心防，自身苦海在不动明王像破掉后没有一丝守护，眨眼间便被心火点燃。心火入海便是业火！可惜此世间法力不能外显，焚遍三界的业火也无法收纳使用，烂头陀最后只能落个业火焚身的凄惨下场。

难道今夜之后这两个在世间苦苦修行的蜉蝣要尽被一道天机所毁？

末法时代，天人相隔！千年以来无人可以超脱得了。哪怕干枯道人假借天机孕育元婴破掉神藏登临地仙境界，烂头陀历尽沧海观想三大明王苦舟泛海明王护驾都是不行！末法时代就是无法可依，无法可想，无法可破。破掉一个枷锁，自然有下一个劫难，终归让你渡不得。

旧土大劫未至，屋内两人的劫难却已经来临了。

天机渡尽，烂头陀这浩浩南洋十万里地的当代佛头缓缓睁开眼睛，一片血色蕴染双目。

光华四射中单腿站立虚空的小人儿缓缓开口道：

“大和尚，此等因果需要如何报答？”

烂头陀灰白头发在光芒中隐隐显出赤红，原本饱满的面容已经被业火削去光泽，接下来就要被烧干血肉，于是更见愁苦，开口道：

“佛在菩提树下曰：诸般罪孽，皆是神诞。神意自守，苦海行舟。贫僧清净已失神意尽破，做不得我佛弟子矣。”

心中苦海犹如放置在狂奔马背上的茶碗，“苦舟”犹如一片被侵湿的茶叶。所持明王破碎，佛心佛性已失，苦舟又被业火引燃，业火焚身眨眼便至。

烂头陀继续道：

“这番因果甚大，粉身碎骨也不能稍做报答。贫僧业火焚身后，孙先生可乘我烧出的苦舟前去作法一试。”

小人儿哈哈大笑道：

“正要你与我一同前去！没有你载我渡海，我元婴飞到半途便要被此方天地消磨殆尽了。”

烂头陀七窍涌出鲜血，血水又变作黑色火焰燃烧，愁苦面容却是安然，双手合十道出最后一句佛号：

“我佛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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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

神州近海小岛

佛教名刹普陀山

“师傅师傅，什么是苦海啊！你老是让我打坐，我屁股坐的很痛苦了，可就是找不到苦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