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北境之王(1 / 2)
布林登爵士摇摇头,“你的母亲还在楼上陪他的父亲说话,我在这里等着她。”
他转头对一旁的侍卫长说到,“查理,派个人带少狼主和他的将军们去神木林。”
很快,北军众将就在一名满脸雀斑的年轻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神木林。
奔流城的神木林位于城堡西南角两堵城墙之间一个三角形的区域里。
虽然不如临冬城的神木林宽敞气派,但是因为温暖的气候,更加精致美丽。
在神木林的中心,是一棵纤瘦的鱼梁木,刻画其上的脸庞多了几许哀伤,少了几分坚毅,四周则满是大红杉和老榆树。
罗柏走到心树前面跪下,头顶是绿叶编织的树篷。
他把“雪花”插在面前,剑尖深入土中,双手戴着手套,紧紧握住剑柄。
大琼恩·安柏、瑞卡德·卡史塔克、梅姬·莫尔蒙、盖伯特·葛洛佛……这些刘芒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将领们,也随之面朝心树跪倒在他身旁,他们都是依旧信奉古老诸神的北境人。
所有人中,只有席恩·葛雷乔伊和刘芒两个不信仰旧神的家伙还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不合群的样子。
席恩咧开嘴,向刘芒甩过来一个夸张的笑容,将右手拇指和食指捏成环,仰头做了一个喝酒的姿势,然后挑了挑眉毛,眼神瞟向城堡。
刘芒知道他是在邀请自己离开这个沉闷的地方一起去喝点小酒,但他摇摇头,拒绝了席恩的好意。
席恩耸耸肩,转身离开,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凯特琳女士来到了神木林,她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出言打扰。
所有人都在埋首祈祷,只有刘芒向她抚胸行礼,凯特琳女士却只是回以一道淡漠的目光,便移开了视线。
罗柏缓缓起身,收剑入鞘。
“母亲,”看到凯特琳女士站在那里,他开口道,“我们必须召开会议,很多事情需要讨论决定。”
“你外公想见你,”她说,“罗柏,他病得很重。”
“艾德慕爵士把他的情况跟我说了。母亲,我很为霍斯特大人难过……也为你难过,但我们必须先开会,我们刚刚接到南方传来的消息,蓝礼·拜拉席恩已经登基称王。”
“蓝礼?”她大为震惊,“应该是史坦尼斯大人……”
“夫人,我们也都这么想。”盖伯特·葛洛佛道。
战争会议在大厅举行,四张长折叠桌排成向上开口的方形。
霍斯特公爵病情太重,无法与会,他依旧浅眠于阳台上,做着年轻时长河落日的梦。
艾德慕坐上了徒利家族的高位,身旁是黑鱼布林登,他父亲的封臣则分坐于左右两侧。
原本兵败逃亡的河贵族们,接获奔流城捷报后,也纷纷回来了。
卡利尔·凡斯的父亲战死于金牙山城,如今他已继承了爵位。
与他同来的有马柯·派柏,还有雷蒙·戴瑞爵士的儿子,那孩子年纪和布兰差不多。
杰诺斯·布雷肯伯爵怒火冲天地从石篱城的废墟中赶来,并尽可能地跟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保持距离。
凯特琳、罗柏和北境诸侯坐在高位对面,面朝着艾德蒙·徒利。
大琼恩坐在罗柏左手,之后是席恩·葛雷乔伊,盖伯特·葛洛佛和莫尔蒙伯爵夫人坐在凯特琳右侧。
遭受丧子之痛的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形容憔悴,但是眼神里却仍有着神采。
他的长子率领卡史塔克部队在绿叉河与泰温·兰尼斯特作战,至今生死未卜。
他的一个儿子战死于呓语森林,另一个失去了一只手,成为了废人。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托伦虽然失去了一只手,至少不用再上战场。
而作为新晋红人的刘芒,也在罗柏阵营最偏僻的角落占据了一个位置,可以旁观这场会议。
接下来是持续的争吵,直至深夜。每位贵族都有权发言,他们也各自把握机会,铆足全力……或大吼大叫,或高声咒骂,或晓之以理,或连哄带骗,或语带玩笑,或讨价还价,或拿杯拍桌,或出言要挟,时时有人愤而离席,然后沉着脸或微笑着回来。
刘芒端着一杯葡萄酒,轻轻抿着,静静坐着,凝神倾听。
根据情报,卢斯·波顿已在颈泽的堤道口重整败军,赫曼·陶哈爵士和瓦德·佛雷则依旧握有孪河城。
泰温公爵的部队已经回头渡过三叉戟河,正朝赫伦堡前进。
目前国内有两人称王,且彼此互不相让。
许多诸侯希望即刻进军赫伦堡,与泰温公爵决战,一举消灭兰尼斯特势力。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马柯·派柏更力主派兵西进凯岩城。
但仍有不少人建议暂缓行动。
杰森·梅利斯特特别指出:眼下奔流城刚好扼住兰尼斯特军的补给线,不妨把握这个优势,阻止泰温大人获得补充兵力和物资,并借机加强自身防御,让疲累的军队得到休整。
对所有谨慎的提议,布莱伍德伯爵一概听不进去,他认为应该乘着呓语森林之战的势头,早日结束战事,所以不但要立刻进军赫伦堡,还要卢斯·波顿的部队南下配合支援。
依照惯例,只要是布莱伍德家族的主意,布雷肯家族一定反对到底,于是杰诺斯·布雷肯起身力促大家向蓝礼国王效忠,并南下与其大军会师。
“蓝礼不是国王。”罗柏说。
这是会议以来他首次开口。
“大人,您总不能向乔佛里效忠吧?”盖伯特·葛洛佛道,“令尊就死在他手里啊。”
刘芒听到这里,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悄声问身边的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艾德公爵死了?”
瑞卡德伯爵沉郁地点点头,“被乔弗里下令斩首,跟着奈德去君临城的战士们也都被杀了。你不知道?”
刘芒摇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