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门小虎（3）（2 / 2）

秦咸问道：“那其他的瞎子呢？也不是朋友？”

瞎子摇头道：“我们都一样，只是暗冢里的活死人，都只为守护暗冢的一切而生。瞎子没有灵魂，更没有感情。”

他又在“盯着”秦咸，约莫盏茶后，才继续道：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反正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拉下暗冢的最后一个机关，那里已经完全塌陷并被湖水淹没了。”

“暗冢里有很多条连结六扇门各司和门房的细管，细管里都蒙着几处极薄的鹿皮，我们可以听到这些管道另一头传来的声音。”

“除了守护暗冢里的东西，我们的另一个职责就是监听这些声音，并将可能的危险信息记下，通过另一条传送管道告知大门主。”

“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九个月前，他说，秦咸已经查到了他的线人，所以秦咸必须要死。第二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是在五个月前，他说秦咸已经死了，虽然没真的死，但是却和死了没有分别。”

秦咸道：“‘他’是谁？”

瞎子冷冷道：“瞎子没有朋友，但瞎子知道你并不是敌人，所以瞎子只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其他多余的问题瞎子没有回答的义务。”

秦咸苦笑道：“对，你已经回答了我的一个问题，这个回答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我应该知足了，谢谢。”

瞎子突然道：“但是你还没真正回答瞎子的问题。”

——“但你却一直在追着我，为什么？”

秦咸道：“我已经回答你了，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瞎子又在“盯着”他看。

秦咸补充道：“从某些方面上说，我和你一样，只不过你是活着的死人，我是死过的活人，有的时候，我也会依靠自己的直觉来行事，我觉得我应该要追上你，也觉得我应该要和你交朋友。”

瞎子突然笑了，是真正的笑，这种笑出现在他那苍白而僵硬的脸上，有种莫名的异样感。

他笑道：“可惜瞎子就要死了。”

秦咸这才想起来瞎子的穴道仍在被他锁禁中，连忙解去并抓过瞎子还没断的左手，听他的脉搏。

瞎子的表情平静，脉搏却紊乱得如同糟糕的学童在胡乱地拨动着琴弦。

他立即从少海源源不断地输出真气给瞎子，想抚平这股紊乱的气息。

瞎子又笑了：“没用的，中了寄魂针，又奔袭了这许多里路，再大的神通也活不过两个时辰，我之前已经第一时间服下了九宝药佛丸，平平续了这些许时辰的命。”

他突然正色道：“秦咸，瞎子刚才骗了你，瞎子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十三年前。”

秦咸抬起头看着他。

瞎子艰难地从怀里摸出一个手指盖大小的金属块，递给秦咸：

“每个人都以为……以为暗冢里藏了很多的宝贝或者秘密……但其实暗冢里除了我们六个瞎子外，只有这个……东西。”

“宿命，原来真的存在。”

“如果有这一天，就把它交给你……这就是十三年前瞎子第一次听到你名字的时候。”

“真好，瞎子也有朋友了……”

瞎子已经死了，秦咸却陷入了迷乱。

——宿命？又是宿命。

——十三年前？当时的他甚至还在横溪村里快乐地玩弹球和泥巴。

——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次，这小方块很明显只是某个东西的一部分，为什么会煞有介事地放在暗冢中多年？

——一个原本毫无感情的瞎子，等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人。

那个“他”，无疑就是“他们”之一，“他”的线人已经被秦咸追查到了，那么，在秦咸查访的线索里，哪个才是这线人？

无论如何，他已经有了收获，只要找到这个线人，“他”就能浮出水面，再顺着“他”去查，“他们”便能现形。

——“相信你的判断和直觉”，这是秦无舟告诉他的话。

秦咸的直觉是对的。

这或许也是宿命的一部分吧？

秦咸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森森的寒意，是那种已出鞘的利刃所发出的寒芒。

这股寒芒来势极快，已经快要触到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