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圣马丁教堂之战（五）（1 / 2）
云猫西街浓烟滚滚，令人呛鼻。莫西娅捂着自己的鼻子，在土灰与木炭混合而成的浓雾中站着，时不时地朝脚下咳嗽几声。
叭咔叭咔！叭咔叭咔！
肉块撕裂的声音响起，街道中央的巨大的肉球内部，两只锋利爪子刺穿肉球，撕开了肉球内部。
肉球内部分布有许多树根一样繁多的血管，被这锋利的爪子一撕，大量滚烫的体液从血管里喷溅出来，发出嘶嘶响声，溅射到地面的石板砖上，表面随之腐蚀出许多蜂窝状的孔洞。
一个巨大的食铁兽破球而出，出现在滚滚浓烟的大道上。
阿力变成了他所熟悉的食铁兽，再一次。
他站在地上，眼神清澈透明，蔚蓝如海，存在于一只食铁兽构成的身躯之中，看他的样子，显然还保留着自主的思维，没有失去理智。
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锋利如铁的爪子，随手捏了捏自己坚韧的手掌，确认自己又变成了魔物。随后他没有多想，抬头观察周围，在黑色的浓雾之中寻找他的伙伴。
“阿力，你又活了。”
一个略微怯懦的声音从阿力身后响起，莫西娅半弯着腰，耷拉着双耳，紧张地走到阿力的旁边。
阿力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何紧张，只能点头示意，表示自己还有清醒的意识。因为他现在是一只食铁兽，说不了人话，只能发出像野兽一般的吼叫，他觉得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莫西娅看着阿力，脸上忧虑的表情渐渐舒展，看起来她的紧张散去了一些。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并用手指了一下前方浓雾的深处，微怯说道：“灵一姐姐在那边......”
“她的样子有点奇怪......”莫西娅又补充说道。
浓雾中，灵一的长发在发光，双目也在发光，因此很好辨认，她的身影就在阿力的前面。
她转过身，注意到阿力注视的目光，便朝这边走来。
她在笑着，不是那种真诚的笑容，而是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邪笑。她的嘴角拉得极长，快要撕裂颧骨，显得很不正常，她的双目睁得极开，眼球都快要掉出来，却不是惊讶的样子，而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眼神，看起来很惊悚。
灵一显然跟平常的样子不一样，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但是阿力没有办法形容她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的奇怪，真要形容的话，她就像是哥谭市的小丑，一半正常一半疯狂。
“阿力，你醒了？”灵一语气平静，脸上仍然挂着不自然的邪笑。
阿力不能说话，只能点头。
“希望你能比之前要抗打一点，后面的战斗我可没有心情去管你们。”
她微微抬起右手，指向右边的远处，“那个傲慢的路西法，在我杀掉暗影杀手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观战，迟迟没有动手，显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
“哼，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整天挂着一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样子，如果连这也能算神明，那他的雕像上被吐口水我也不会感到奇怪。”
她看向自己手中的光刃，呲牙一笑，自顾自地说道：“正因如此，我很想知道，如果他被我砍倒在地，口吐鲜血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搞笑的表情呢？”
莫西娅躲在阿力的身后，有些害怕地探头看着灵一，担忧说道：“灵一姐姐，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吗？”
“奇怪？”
灵一眉梢挑起，看向莫西娅说道：“我好的很。”
“可是，你为什么要笑啊？”
“笑？”
灵一停顿片刻，一时间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渗人的笑脸。
“我喜欢笑，不行吗？”
灵一的语气有点可怕，似乎暗藏着一股杀气，让莫西娅不敢回答后面的问题，灰溜一下躲在阿力身后，样子极为恐惧。
阿力不明白灵一为什么要露出这种不正常的笑容，不过他现在没法说话，也没法管那么多，只能先解决掉眼前那个叫做路西法的人，之后再细细询问。
他伸出一只手，指向右边远处的街道，吸引灵一目光的注意。
黑雾渐渐被风吹散，远处的街道中央，路西法仍然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也没有准备战斗的样子，只是他的手上多了一个酒瓶，而且里面已经空了一半。
他缓缓举起酒瓶，饮酒，好像是在打发时间。
灵一顺着阿力的指向看去，很快明白阿力的意思，说道：“哼，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毕，她迈着平静的步伐，朝前方走去，每走一步，她的身后就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杀意。
明明她的身上满是伤口，疼痛感应该完全占据她的内心，而事实上她的步伐却依然平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冰冷的笑容。
阿力沉默望着灵一，也往前走去，但是他没有靠的灵一太近，只在她三米之外跟随。
灵一走到离路西法还有二十步距离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我来杀你了，路西法阁下。”灵一冷嘲道。
“......可悲。”
路西法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缓缓将手中的酒瓶用瓶塞塞住，平静说道：“你如果向我求饶，我或许能留下你的一副身体在这个世界上，这样至少会有历史学家记住你的名字。”
“但是如果你执意要攻击我，我会让你永远的消失，永远从历史上抹去，世界上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存在。”
灵一冷笑一声，说道：“很有意思。”
她将右臂藏在后腰处，双腿全力扎向地面，猛地朝路西法冲了过去。
如一道璀璨流星，灵一右臂上的光刃突然凝聚起刺眼的光芒，照亮整个西街，将宽阔的街道分隔成刺眼的黑白两色。
灵一小跳而起，旋转自身一周，挥砍出一道银河般的强烈光波。
光波平行着青石街道直冲向前，强大的魔力余波掀翻了身下所有青石地砖，轰隆巨响不绝于耳，宛如天雷。
路西法见状，平静地抬起右手的银剑，挥刀斩去，剑刃刚好落在直面袭来的光波之上。
两道强烈的能量相互碰撞，路西法的周围立刻产生出一股极为恐怖的能量波，震碎了地面上的无数石砖，震碎了街道两旁屋檐下的窗户，随后而来的便是吹走一切的冲击波。
面对强大的冲击波，路西法纹丝不动，仅凭一只手便挡住了眼前的光波，虽然光波仍然具有强烈的能量可以毁灭事物，但是在路西法的剑下，它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灵一迎着狂风，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她猛地抬起左手，朝不远处的路西法作出一个虎爪的手势。
一道无形的魔力从她的手上传出。
顷刻间，路西法的脚下骤然开裂，从凹凸不平的土地下钻出四堵极高的千吨石墙，将其困束其中。
灵一邪笑一声，左手并拳，操控着眼前的四堵石墙，使其像镶嵌积木一般朝着路西法中间挤压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路西法的身体立刻淹没在千吨石墙之中，严丝合缝。那道刺眼的光波也随之消失在视野之中。街道上昏暗了一些。
在石墙封住路西法之后，灵一继续发起攻击。她猛踩地面，高高跃起至十米外的高空，在高空高举光刃，灌续自身全部力气于刀刃之上。
强大的气息充斥在此，而且仍在源源不断的上涨，阿力站在地面上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那是空气被抽离的感觉，无数的空气正在向空中的灵一聚集。
灵一手中的光刃开始显现轻微的震动，周围空气的压强在一息之间增强了数十倍之多，其魔力的浓度也上升至极为恐怖的高峰。
“陨灭星辰。”
灵一骤然下落，挥落手中的光刃，朝地面的石墙处斩下。
天空中撕裂出一道强烈的气流，气势汹汹地朝地面坠落下来，其阵势就像要把整条街切成两半一样。
只听一声震耳巨响，光柱瞬间降落，石墙瞬间粉碎，整条云猫西街的街道爆发出一道极高极亮的光芒，刺眼得如同正午的白昼。随后到来的，便是摧毁一切的猛烈爆炸。
地面飞沙走石，阿力震惊地看着眼前爆炸的余波袭来，立刻举起双臂防御，许多铁块般沉重的碎石，以每秒十多米的速度朝着他撞来，撞得他脚步不稳。更远处的莫西娅，根本没有办法躲避那些沉重的石块，只能趴在路灯的底下抱头躲避。
狂风吹过，沙土弥漫，整条街的地面被那道恐怖的斩击切开了一道极深的裂缝，裂缝深度漆黑的如同深渊，还有许多碎石不断地从地面边缘坠入，消失在深渊里面。
灵一站在裂缝边缘，望着下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件艺术品。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蠢蛋。”她冷笑着骂道。
裂缝下没有路西法的影子，或者说因为裂缝太深，光线无法照进去，裂缝下面看不见任何事物。
阿力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灵一身后，看了看眼前漆黑无比的大裂缝，又转头看向灵一，复杂的想法突然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
“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太强了。”他最终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灵一身体里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无法再做出更具体的描述。
灵一注视着裂缝良久，在下面没有发现任何动静，随后她忽然感觉到有异样的气息从高处浮现，蹙起眉头，有些不悦地仰头看去。
只见路西法渐渐出现在与地面平行的位置，站在裂缝之上，脚踩无形的深渊。
他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道理，因为他就是凭空出现的，仿佛一个幽灵一般。
灵一见状，脸上浮现震惊的样子，同时也失去了笑意。
“怎么会......我的攻击居然完全不起作用......”她难以置信地说道。
路西法冷笑一声，说道：“哼哼，不错的反应。”
他站在无形的空气中，看着一脸震惊的灵一，冷嘲道：“你费尽心思使出的攻击没有任何效果，现在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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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一听后，皱起眉头，说不出任何话。
受脸上不悦的神情所驱使，她再次抬起右臂，凝聚起身体里的力量，骤然挥去。她再次劈出一道急速光波，朝路西法的面门而去！
然而眼前一幕再次让灵一以及阿力感到震惊。光波呼啸而过，竟然穿过了路西法的身体，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甚至连他的上衣都没有损伤。反倒是他身后的几栋房屋，被袭来的光波所摧毁，只留下半截废墟在那里。
灵一难以置信地看着，说不出任何话，右手手臂不自觉颤抖。
“无聊的把戏。”
路西法露出乏味的表情，缓缓抬起左手的银剑，朝前斩去。
一道凌冽的剑气突然出现，扭曲了周围的空间，以极快的速度直面袭向灵一！
灵一瞳孔皱缩，自知已经来不及躲避眼前的剑气，便立即抬起手中的光刃进行防御。
剑气猛然袭来，撞在灵一手中的光刃上，发出一声撞钟般的巨响，灵一顿时被强大的力道震退数米之遥。此时剑气的剑势仍未消弱，依然在与灵一手中光刃摩擦着，火星四溅，力道没有丝毫减弱。
它拖着灵一的身体在地面上摩擦，一去数十米，街道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耕地痕。
最终，灵一被剑气击退到街角的一栋西式餐馆里，震碎了三根象腿般粗大的梁柱，破坏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阿力震惊地看着远处破败的餐馆，感觉十分不妙。就凭刚才那道剑气，阿力就可以断定路西法的实力十分强大，强到连他对自己的夸耀之词都是一种谦虚。
路西法看着极远处的那间餐馆，嘲讽地摊开双手，冷冷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一刀杀了三个暗影杀手，应该会有点本事能让我提起兴趣。没想到，最终你还是沦为废物的一列，没有一点用处。”
远处的西式餐馆烟尘弥漫，房屋的墙壁上破了一个两米见宽的大洞，大洞边沿血迹可见，洞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动静，就算路西法这样谩骂灵一，她也没有作出任何回应，看样子灵一的处境凶多吉少。
阿力站在巨大裂缝边缘，看向眼前的路西法，双腿因为恐惧而感到麻木，连后退也做不到，他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战胜的。
“那么，下一个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