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元二哥说当时周大人的做法是对的,就算周大人不找上门,谢家也不会以这个口头婚约来束缚周家,还说他当时病得厉害,没想到周家还认这个婚约,若知道周家还认这个婚约,他早就让人上门去说清楚了,这婚约不过是长辈们开玩笑,不可当真。”
“嗯嗯,接下来呢?”
“然后周清音便哭了,说她已经认定了元二哥,此生非他不嫁。”
“哇哦~”众人的瓜子嗑得更响了,开始羡慕在场的素午和安晚,那可是现场版呀!
于子依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元二哥还让我把手帕给周清音,让她擦眼泪,可是元二哥自己有手帕啊,凭什么让我拿,他让我拿我又不好意思不拿……”
如莫手里还拿着瓜子,打了个“停”的手势,说:“我不想听你的手帕,我要听他们两个人的。”小满和谷雨立马跟着点头,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拗不过观众,于子依只好继续讲谢元和周清音的事。
“当时没人敢说话,大家就看着周清音哭,她哭着哭着就不哭了。”
“哈哈哈哈。”
众人看了过来,一脸你笑什么的表情,如莫问:“不好笑吗?”
众人摇头,如莫只好做了个“拉”的动作,表示已经把嘴巴拉上了。
“周清音不哭了,元二哥就开口了,他看着远方。”于子依站了起来,起了范:“我命归沙场,生死不定,不敢拖累人,既然口头婚约已经解除,周小姐要另觅佳偶,不要蹉跎了余生。”
如莫点头说:“这不挺好的。”既然自己没这个意思,早早断了人家的念想,长痛不如短痛。
没想到一句话惹怒了众人,于子依非常生气道:“哪里挺好的,元二哥不知道有多可怜,风餐露宿,吃了这顿没下顿,风里来雨里去的,自己过得如此辛苦还心心念着怕周清音过得不好,也不让别人替他担忧,不然他纵死也不会安心的。”
看着于子依这愤愤不平的脸,如莫确实很吃惊,没想到堂堂安邦王爷居然是个唱戏的,这戏唱得还特别感人,把观众的心都给勾走了,厉害啊!
如莫只好哄孩子般的哄了几句,让于子依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们几个围着元二哥哭来着,元二哥还哄着我们,给我们点心吃,吃饱了我们就回了。”
啧啧啧!真是骗人的一把好手啊!
愤愤不平之后于子依又开始担忧地说:“元二哥当时肯定病得很厉害,真心疼他。”
如莫打了个哈欠,说:“你怎么知道他就病得很厉害?这事我都没听说过。”
“你当时被关在家里,肯定不知道,后来又受了伤,昏昏沉沉的没人跟你说这些,而且当时乱得很,到处人心惶惶的。”
如莫心想:看来这事应该发生在我刚过来的时候,确实无人顾及这些,没想到那周尚书还能想到给女儿退个婚事,这是笃定谢元完了还是另谋了其他出路呢。
见时候不早了,素午催着于子依去抄书了,如莫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帮着抄了一半才被释放回院子。
泡了药浴谷雨便替如莫按摩双腿,按摩手法是李太医教的,在这医疗落后的时代,如莫不敢奢求双腿能好,按摩不过是防止肌肉萎缩,会丑,也是期望着如果能治,不至于因为肌肉坏死不得治,那真真得悔死。
小满回了院子便一句话也不说,平时叽叽喳喳没个停的,这会儿熨烫衣服愣是半声不吭。
如莫知道她的心结,故意问:“小满今儿怎么不说话?”
小满没应话,谷雨扭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她呀,一直想着小夏那事,晚饭都少吃了半碗呢。”
药酒一搓便开始发热,如莫把领口打开一些,说:“是吗?我倒觉得小满是在生气。”
谷手上动作没停,不解道:“生什么气?”
如莫把手肘放到轮椅扶手上,修长的食指微蜷轻撑在下颌角,说:“生林先生的气。“
“生林先生的气?”
“对。”如莫把视线拉到窗口,外面的天真的很黑:“她觉得林先生待人不公,明明苏雅能读,为何小夏就不能读。”
听这话谷雨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说:“姑娘,其实我也不明白。”
如莫放下手,把书合上放到一旁说:“没什么不好明白的,只是两个家庭不一样。苏雅是林先生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她好学,林先生好教,自然顺理成章。可小夏不一样,她的父母是庄户人家,一辈子大字都不识一个,不明白女子读书的用处,也就不愿小夏再浪费时间继续读。”
谷雨道:“可若是姑娘去说,小夏一家会同意的。”
“人的思想固封,别人是打不开的。如果我去说,小夏父母自然不会不同意,可心里呢?”如莫笑着摇头:“自然也不会感激我,日子一久必生怨怼。”
见谷雨还是没明白,如莫接着说:“这事最主要的还是小夏自己,如果她不能说服父母,就算我让她继续来上课也必不会长久,时间一长,她自是会扛不住父母的劝说,那又何苦让她经历这一遭,与父母生了嫌隙,最后苦的不过还是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