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洗好澡便是通身清爽,谷雨把如莫的头发披散开来,铺在躺椅的靠背上,让它快些晾干。
小满在一旁用扇子帮忙扇着,突然想起便问:“姑娘及笄要什么礼物?”
“嗯?”经历一场大战,如莫昏昏欲睡。
“就是及笄,姑娘你,想要什么礼物。”
“及笄还能收礼啊?”
“自然啦,这可是女子很重要的一个礼节,过了这个礼,便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谷雨说。
“你们随便送好,我什么都不缺,”想了想又说:“不然院子里摘朵花送我也行,不要费这个钱了。”
“姑娘你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呢。”小满扇着扇着不自觉就用力了。
“不就是一个成年礼嘛,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你姑娘我这样子,还有谁愿意娶我呀……”如莫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都忘记她的腿能重新站立了。
“姑娘怎么啦,姑娘就是顶顶好的,及笄礼呀,那可是人生中最最隆重的第一个礼俗,不仅亲朋好友送礼,更换的发簪还是要”
话语声突然停了,如莫的瞌睡也跑了些,她问:“还是要什么?”
谷雨拽了拽小满,小满也是突然语塞,不知道该往下说还是不该往下说。
“怎么不说话了?嗯?”
“就是,就是家中父兄亲自佩戴发簪发钗”弟弟也可以,再不济堂亲表亲都是可以的,只是如莫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什么亲戚都没有。
谷雨又拽了小满一下,小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一下子脸色都不太好。如莫一下就笑了,“谷雨你别吓她,姑娘有你们就够了。”
停顿了下又说:“不过我也算是有兄长的,到时候我就让白梅拿套最华丽的,然后让谢兄在及笄日来给我戴上就行了呀。”
“这怎么能行?”谷雨立马反驳道。
“怎么不行,难道他会不同意吗?”
“这,王爷毕竟跟姑娘不是真的兄妹呀。”
“我既叫了他兄长,那他就得承担这个责任呀。”
谷雨和小满:你还真敢说。
“等他来我就问问他行不行,我要瞌睡一会儿,你们自己玩去。”
如莫说着便闭上了眼睛,谷雨和小满哪里能让她湿着头发在躺椅上睡,只能默默地给她擦着,扇着。
她这一觉睡得不太好,做了个梦,梦里很杂乱,有哭声,有惨叫声。然后看到一群人抓着什么人,身旁还有一个疯癫的妇人在叫喊着。她想看看被压着的人,才走近就便感觉脚底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血,心中一揪,然后她就醒了。
醒来后发现谷雨和小满不在,她自己掀开毯子就下了躺椅,走了两步发现双腿居然不痛,而且特别轻盈,原地踩踏了两下之后发现踩到水了,她抹了一下被溅到的脸,摊开手掌一看,是血。
再一低头,地上都是血,双腿上也都是血,全部都是红色的,她的衣裙也都变成了红色。
她倒吸一口气,似乎要窒息了,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猛的惊醒过来。
喘着急促的呼吸,如莫眼睛有些慌乱地看了看四周,她还在躺椅上,身上盖着毯子,能感觉到双腿还有些疼痛,谢元在她身边,喊着她的名字,焦急地看着她。
“如莫,如莫!”
如莫这才对上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她刚才在梦里见过,那个被压在地上的人,就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她伸出手抚上谢元的脸,嘴里念着:“好像,真的好像,”又轻轻摇着头喃喃道:“不,不像。”梦里那双眼睛是无光的,充满绝望的,视死如归一样。而这一双眼睛是明亮的,焦急的,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如莫,你别吓我呀。”听到声音才知道于子依也在,就在身边,她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没事,就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她摆了摆手,平复了一下心情,冲于子依笑着说:“有个好消息,不知道他们跟你说了没?”
“什么好消息?你不是在治腿吗?难道……”
如莫点头,“我能站起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于子依高兴到一直转圈,词穷到只会说太好了。
“好啦,你不晕我都晕了,别转了。”
“不晕不晕,我就是,我就是高兴。”说着眼泪不自觉便流了下来。
“怎么还哭上了,快擦擦,一来见我就哭,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欺负你吗?”如莫抓了张帕子直接糊到她脸上。
“真的是,我们今日才回来,一回来我马上就过来找你了,姑奶奶知道你的腿能治,也是高兴坏了。”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扭捏着,如莫看着没说话。
转过来问谢元:“谢兄,郑老是以后都住你这里吗?”
“他说过安逸便可,不拘哪里。”
“这样子,立冬那小子学得有模有样的,我想让他跟着郑老都学一学。”
那天后立冬回了趟家,父母觉得无用,立冬原本是放弃了,来跟如莫说,被她敲了一脑门。
他的父母无非是觉得如果跟着郑老,那便会丢了郡主府的工,家里也是等着他这份钱过活的,所以如莫同他说好好学,就当是郡主府遣他来学的。
每月的月钱还是按时发给他,日后学成归来便升个府里大夫当当,把他激动的,立马给如莫磕了个头,吓得如莫直喊折寿了。
“那便让他跟着郑老,”顿了顿又说:“庆伯总说琢磨不清郑老要什么,最近倒是跟我说,你来了,事情都变容易了。”
“呀!我这么大作用呢!”如莫嘚瑟着,谢元跟着点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