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初闻不知诗中意,再吟方觉入红尘(2 / 2)
赵清月笑道:“这若是紫鸢所作,怕是心中有了情郎吧?”
紫鸢害羞道:“夫子明鉴,这是师尊当年带我路过此处时所作。此后我便记下了,这与情郎有什么相干!”
其余四人恍然大悟,笑作一团。
赵清月听得紫鸢解释,便知慕容白所思何人。她心道:若是慕容白能为她作一诗,便是登时毙命也值了。
嬉闹之中,众人入得了城。“春秋坞”因为三宗合一的缘故,比紫鸢初次来时热闹些许了。外城的民居都修缮了,砖瓦缝隙中的杂草也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住的都是些清贫的贩夫走卒。内城之中,亭台、楼阁、廊桥如同新的一般。儒生三五成群的路过,只是多了些异样打扮的人穿插其中。紫鸢等人一路畅想的金碧辉煌,雕楼玉砌,此刻也荡然无存,脸上透着失望。
赵清月道:“君子贵自强不息,不会因时运而躲避。我儒门风雨飘摇千年,便是这一春一秋了。单论风景,秋天这里便就是一派没有生机的样子,待你们历练归来时自然是不一样的。”
众人答道:“多谢夫子教诲!”
来到“尚书台”,当值的是礼部少府常有为。此人生得一对鼠眼,淡眉薄唇,却似与赵清月相熟。
“清月师侄好久不见,这便是你的弟子吗?”
赵清月心生厌恶,冷道:“正是!”
那人谄媚一笑,抱过五卷书简道:“那便请他们填写清楚,我亲自为他们登记造册。”
赵清月接过,只道:“谢过少府大人!”,却是不看那人一眼。
常有为没讨到好,回到台前便打量起这清月的五个徒弟,发现各个都是容颜清秀。
紫鸢正对着常有为坐,眼见他扫视自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便靠向赵清月轻声说道:“师父,这人为何面目如此可憎?”
赵清月捂嘴偷笑,说道:“你以为儒门万千学子,各个都如你师尊那般仪表堂堂、谦谦君子?你且填了便等看好戏罢!”
赵清月待众人填罢,一并交上书简。常有为笑着接过,一看却大惊。
“他们他们师尊是慕容白!”常有为哆哆嗦嗦地说道。
赵清月道:“不错。便快点办了吧!”
“是!是!”常有为答道,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
不消一炷香,五人都是学籍入册,赵清月便引五人去“乐部”拜见商清绝。
离了尚书台,紫鸢笑问:“为何这少府如此惧怕师尊?”
赵清月说道:“这常有为本是数部大夫荆冲之叔,年约不惑辈分却比花甲之年的荆大夫高。十年前他在“乐部”担任中丞一职。因为授琴时手脚不规矩,被你们师尊发现拖出去毒打了一番。你若敢仔细看他,便知他牙都少了两颗。”
说了一半,赵清月忍不住笑了一阵,又说道:“此事因为动静太大,荆大夫找我师尊求情。
师尊便找了个由头将他降职到礼部干个闲差。并且时常让你师父去巡视他工作。一来二去,他便愈发怕你们师尊了!”
李星瑜不解地问道:“师父,那为何不将此人逐出六部呢?”
赵清月叹道:“教廷、乐部、各部大夫均有脸面,谁想为了一件丑事惊动教统?安生立命并非易事,你们以后需得多思多虑。如今‘荀门’‘孟门’的弟子也在此读书,有了冲突矛盾也不要轻易动手。”
陈平笑道:“那师尊可受了责罚?”
赵清月笑道:“殴打师长,即便是事出有因也得罚。你们路过的那‘美人靥’便是受了你师尊一年‘恩惠’!”
“这也罚得过了些?”紫鸢不满道。
赵清月道:”你们从前都觉得你们师尊严苛,待你们游学后正式入门,便知道礼部刑责的厉害了!”
说着他们便走进“乐部”的辖区。
“乐部”修建在“春秋坞”的人工湖上,建筑主体“畅音阁”立于渭水与湖相通的桥上,桥洞有闸可通船只。这人工湖湖面甚广,堪比“景湖”,湖上多亭台,中央更是有座露台用作考评之用,此时正有十多人正在操琴。赵清绝带他们走到湖边,众人才发现还有一简易的码头。赵清绝找到管事之人亮明身份,便带了一行人往“畅音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