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1 / 2)
慕容白得知鸠摩罗重伤,二月底便到了洛城。他等了几日等不到紫鸢一行,心中忐忑不安,深深懊悔不该让赵清月一人带队。
“师尊,替我报仇”紫鸢紧紧拽住慕容白得衣襟,挣扎着说道。
她的手渐渐无力地垂了下去,拍在“薄情馆”的地板上,也打在了慕容白的心里。她向来柔顺得青丝已经被血水粘成了一片,明艳的眼睛也缓缓失去了那动人的神色。慕容白把她搂在怀里,头脑一片混乱。慕容白坐起身来,发现自己满脸的汗水,于是起身拿了帕子来擦。这个梦太真实了,他慌忙又翻出了赵清月的书信确认。确认无误后,他坐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压惊。直到东方发白,慕容白也没有心思再睡。长夜漫漫,酒已见底。
三月初六,洛家商队返回洛城。
紫鸢等人得知慕容白已在洛城等他们,早就按捺不住思念飞奔回来,只是因有伤员不得不缓缓而归。刚到城门口,紫鸢远远瞧见慕容白一袭白衣,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她抢在众弟子前便跑上去,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慕容白。慕容白竟然没有躲闪,只是笑着站了一会儿便拍了拍紫鸢背让她别太越矩。有了紫鸢开先例,姬轻水、李星瑜、陈平也是如此扑了上去。最后慕容白走到车前,稍作犹豫也抱了抱赵清月,这让赵清月耳根发红。
“清月,此番辛苦了。”慕容白在赵清月耳边感谢道。
赵清月玉手拍打着自己的双颊,支支吾吾答道:“也是我本分罢了,何言辛苦。”说罢又拉过身旁的洛冰引荐给慕容白。
“你就是洛冰?很好!等会儿入城事宜就交给你和陈平了,我先去探我徒弟伤势,晚上在给你们接风!”慕容白说道。
洛冰从紫鸢他们那儿打听了不少消息,一直以为陈平师尊是个极威严的人,如今看这慕容白平易近人,心中多了几分好感,便也如同紫鸢一等撒娇般道:“是!”
赵清月引慕容白钻入旁边的一辆马车,还未待紫鸢等进入,便探出头说道:“你们师尊叫你们在车外等候。”紫鸢等人只得又聚回了洛冰车中。
李睿伤势较轻,慕容白观其神色便嘱咐道:“你经脉受了创,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最危险的时候你已经熬过去了,这几日在洛城为师便帮你调理好。”
李睿正欲坐起身,慕容白一掌压住他肩头,他只得躺了回去,说道:“谢师尊!”
慕容白摆摆手,面带愧疚握住了躺在一旁鸠摩罗的手。
“法师,在下害苦了你呀!”
鸠摩罗淡然一笑,又咳嗽了几声,笑道:“既是如此,‘断桥主人’必不会再陷我于危难!”
慕容白将手搭在鸠摩罗脉上,目光却被鸠摩罗手上黑色的密咒所吸引,他记得以前鸠摩罗手上没这么怪异的纹身。这一看不打紧,有些梵文他也认识。
慕容白苦笑道:“法师伤愈倒是容易,怕是这一身武艺难以施展了!”
鸠摩罗点点头,看来早已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赵清月好奇道:“师兄,那对邪魔是用了什么阴损的招,害大师这样?”
慕容白叹道:“不是那两邪魔所为,是大师自己。哎,你便听大师解释吧!”
原来只要是佛宗断罪使徒,为免其杀业过重堕入魔道,必须在天竺教廷接受“楞严锁魔”密宗灌顶。但凡此后使用邪魔外道招法伤人,便会被天竺“破魔令”锁定身份和方位,同时此人的手上也会被留下标识,无法全力与人比斗,等待他们的将是其余断罪使的追杀。这“血海修罗印”便是鸠摩罗执行断罪追杀时,从一个堕落修行者身上习得的,这一战鸠摩罗险些丧命。西域那些年一直不太平,佛宗叛徒总喜欢潜逃到西域。鸠摩罗不愿各个力拼,便学了这佛门禁招伪装身份。
赵清月了解来龙去脉后,说道:“法师打算怎么办?如果需要,我等自会前去天竺替法师分辩!”
鸠摩罗摇头道:“佛宗不会相信外道,更不相信放逐佛徒的中原人。你不必费心,我路上已有思量。身体康复后,我便东渡倭国。只是希望东行前慕容先生让我能单独见见紫鸢!”
慕容白点头道:“这是自然,等在下安顿众人,我便让紫鸢来见法师!”
“有劳了咳!”鸠摩罗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开始等待起紫鸢来。
“师尊!师尊!我们已经到了洛府了,如何安排请师尊定夺!”车外响起紫鸢俏皮的声音。
“嗯,告诉陈平、洛冰,我等先护送伤者回儒馆,陈平可以晚上再回来。”慕容说道。
“师慕容先生不如在我家小住几日,家父也做药材生意,珍藏有不少名贵药材。今晚家父为各位接风,还请先生赏光!”说话的是洛冰,她情急之下差点称呼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