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人心不古(1 / 2)
戈日勒与疾风追着刺客弃下的马,刚到半路,突然从暗中飞出几把暗刀,正中马身,马受了惊,凄厉的嘶鸣此起彼伏,戈日勒与疾风皆负伤,无力再战,忙勒马转入小路。二人一路追踪,发现那几匹马倒在洛阳城外一处废弃的茶楼外。
戈日勒与疾风悄悄逼近茶楼,楼内漆黑一片,蛛网遍布,桌椅横乱,似有似无的交谈声从二楼传来,二人蹑手蹑脚的登上二楼,地板早已老旧,戈日勒忍痛咬牙捂住伤口,施展轻功,脚不点地,才没有发出响声。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火,戈日勒与疾风俯身侧耳,屋内之人所言尽入耳中。
“如今樾王已经布好了局,此番万无一失。”
“可那戈日勒”
“那几人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但那小子中了万仞剑,恐怕也活不了了。”
“嗯。樾王那边有什么消息随时汇报给戈日浒大人。”
“是。”
戈日勒在外面听着,只觉得其中一个声音十分耳熟,透过窗户纸的缝隙往里观瞧,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戈日勒头脑轰然炸响,仿佛迎头中了一箭。这人正是自己的亲哥哥戈日飙。原来,自己的哥哥早已被叔叔戈日浒收入阵营,并亲自带人前来洛阳追杀,这一次次的交战之中对方频下死手,毫不留情,原来,竟是自己自小敬爱的亲哥哥在背后筹谋。戈日勒此时才恍然明了,为何自己登基之后屡次遭遇暗杀,为何对方好像鬼魅一般总能提前知晓他的动向。原来自己在北狄的行踪早已被哥哥出卖给戈日浒。他的心陡然凉了,仿佛坠入冰窟般浑身寒冷。这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楚,如同小火烹油,疼痛慢慢蔓延,扩散,爆裂,这种钻心的痛楚仿佛永无止境,永远折磨着他的身体与精神。
戈日勒的呼吸有些急促,疾风在对面忧心忡忡地望着他,做了一个杀之而后快的手势。戈日勒咬紧了牙关,痛心疾首地点了点头。虽为骨肉至亲,可他如此不仁,他戈日勒今日捡回一条命来,再对他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疾风得令,二人冲破大门,里面的几个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见到戈日勒都以为见了鬼,慌忙拔出兵器,一时之间乱刀交错,慌乱之间戈日勒已削下其中一人头颅。人头落地,众人瞬间安静,缓缓形成对戈日勒与疾风的包围之势。
戈日勒站在众人中间,拎起那喷血的头颅,盛怒使他双目充血,用刀指着其余的人,散发乱飞,浑身青筋暴起,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他将那头颅狠狠砸向戈日飙,戈日飙吓了一跳,躲闪不及,被血污迷了双眼,疾风纵深一跳,移形换影手起刀落,几人拼命抵挡,但已被吓破了胆,招式便露了破绽。疾风持刀飞旋,拦腰一劈,二人被开膛破肚,内脏汩汩流出,很快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见状不敢再战,僵持之间,他们几个突然猛地瞪大双眼,疾风冲上去掐住喉咙,但已来不及,毒已经起了效,先后瘫软倒地。
戈日勒缓步走向戈日飙,他如鹰隼般的双眼眯缝起来,将他从地上拎起,浑身散发着凛凛的杀气。戈日飙双眼生疼,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双手捂着眼睛,低低地哀嚎。
“你,你明明中了万仞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戈日勒看着他的惨状,恨与痛交织在心底,凝结成一种说不出的悲哀:“你为什么要出卖于我?”
戈日飙听了,发出一串低笑:“没有什么为什么,人生在世,不就是为了那点事吗?名,利,权,我也不例外。”
“我已登基,你跟从于我一样能够获得这些,我不会亏待你。”戈日勒看着血从他的眼角流下,眼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是啊”戈日飙摸索着戈日勒的方向,昂起头说“你的确不会亏待我。可我不要你的施舍!只要我一日活在你的羽翼之下,我便一日要像一只可悲的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只要你还活在世上,就时时刻刻都在映照出我的无能!”说罢,他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折磨。”
戈日勒望着他,良久,轻轻的说:“杀。”
疾风得令,刀抵住了戈日飙的脖颈。
“你不要回洛阳!”戈日飙突然喊道,“就算你杀死了我们,他们在洛阳也一定埋伏了重重陷阱,等待你自投罗网。你是万万见不到唐王的。”
戈日勒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