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严长川拿起孟清歌放在床上的羽绒，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将床单弄平整。

他离开了病房。

他一点都不想去的，奈何小姑娘在那里。

他回忆了一下去小广场的路线，他之前去过一两次，美其名曰出来透透气散散步。

孟清歌没去康复中心，只是去了楼下的小广场。

她在一棵树下面的椅子上坐着，搓了搓手，在上面呼了口热气。

妈的，太心急了，太要面子了……

就应该厚着脸皮回去拿件羽绒的，谁知道外面这么冷。

她缩了缩身子，保持热量集中，避免发散。

“阿秋！阿秋！”鼻子不堪重负，还是打出两个喷嚏。

孟清歌动了想回去的心思，但她看了看时间——回去都要快十分钟，现在里烟花秀开始都不到五分钟了！

会赶不上的。

小广场有零零散散的人，可能是留在这的病人，或者是像陈主任那样的值夜班的医生，乘着空闲出来的。

孟清歌冷得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在这么下去她会凉透了的啊！

突然，身上一重，孟清歌被吓了一激灵，以为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在她身上放了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战战兢兢地转头，看着身上的东西——她的羽绒。

诶？什么时候的事？我的羽绒居然会飞！神奇了，真是件乖羽绒。

她急忙把羽绒穿进去，穿到一半，突然听见头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你不穿羽绒就出来，是想让我来寻尸？”

孟清歌吓得穿衣服的动作都停下了。

什么玩意，羽绒会说话，它有魂魄？居然在她的上面！

不会有鬼吧……大医院闹鬼有点恐怖啊……

那个鬼的声音，怎么有点像隔壁17床的严某某的声音啊……

不会幻化成羽绒了吧！

她吓得衣服都想脱下来，却还是慢慢地把头往上仰，映入眼帘的就是严长川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帅脸。

“啊！”孟清歌惊呼一声，以为真的见到鬼了。

“叫什么，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图谋不轨。”严长川一听见她惊呼，有些慌乱地说道。

孟清歌颤抖着用食指指着身后的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你？你！”

原来不是见到鬼了。

本人在这呢。

等等，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我撒谎技术不够如火纯青吗？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又再次说道。

“你什么你，我有名字。”

“你不是不过来吗？”孟清歌似乎回忆到什么把柄，把身子彻底转过去，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人。

严长川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我怕被老陈他骂，骂我让你着凉。”

言外之意：不是陈主任的交代我还不来了！

孟清歌只是象征性地“哦”了一声，把衣服穿好，拉好拉链，还顺带把帽子带上了。

心里却有些许雀跃和暖意。

这人还知道我要外套呢，还拿陈主任当幌子，真当我不知道？

天塌了都有他的嘴撑着。

孟清歌看似平常，心里确实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某个人是忘记是我最后一个离开康复中心的吗？我可是检查过的，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被人落下的东西，包括你的。”严长川淡然地说道，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却狠狠加重。

孟清歌面露心虚，没再理他。

果然，心虚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这谎撒得有点对中枪口。

孟清歌还在走神，严长川却说道：“别开小差了，开始了。”

她才回过神来。

远方传来烟花发射的“砰砰”声，灿烂的烟火从地平线向天空飞去，达到一定的高度，烟花绽放，绚丽多彩，绽放出来的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每个人幸福的笑脸。

孟清歌轻轻感慨：“真漂亮啊……”她第一次看这烟花。

“确实。”严长川听到她的感慨，回应道。

嘈杂声与烟花发射的声音很大，但是，孟清歌却清楚的听到他的回应。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一束又一束花火的绽放。

真是璀璨又短暂，像生命一样。

可是，我的生命，璀璨过吗？

她心中有些许落寞。

孟清歌悄悄地转头，去看身后的那个少年。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烟花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他的嘴唇微微抿起，本来空洞飘渺的眼睛里，映照着璀璨烟花，在眼底深处，却流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眼睛好好看……

澄澈且明亮，黑白分明，和夜空中的星星一样。

剑眉星目诚不欺我。

她望得出神，没注意到严长川也看着她。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孟清歌在他的眼睛里只看见自己，

严长川在她的眼睛里只看见自己。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心中有别样的东西在猛然生长，并迅速蔓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从其中抽出。

孟清歌本是苍白的脸上多了几抹红晕，她故作自然地别开头，重新望向天空。

烟花秀还在继续，而她的眼睛里也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