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远大前程（1 / 2）
临平老城区的苍蝇馆子内。
王秩序用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待大家很配合的停下动作，他才浅笑说道：“十三中出来的果然不一样，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杨帆你先吃点东西，等下意思一下就行，这里坐着的都不是外人，有的你认识，有的你是第一次见到，不过问题不大，过了今天之后大家都是兄弟，喝酒的时候多的是，来日方长，这里把我把话放着，下次如果谁没有喝尽兴。”
说到这里王秩序有意识的停顿了一下说话的语速，然后又突然说道：“都算赵凯的锅。”
众人一愣，纷纷转头看向正在啃卤猪蹄的赵凯，以为是两人暗中私通款曲，盘算着何等的好戏。
赵凯察觉到四周的异样，很不尽兴的放下猪蹄，不爽说道：“王棍棍，你别仗着这里都是你的人，就拿我寻开心，到时候养鱼划水的人里面，别让我发现有你。前几天找快乐的发票我还留着，我可是有你那个谁的电话哦。”
“棍棍”是王秩序初中时候的外号，那时候他算是同龄人里发育早的，再加上常年热衷篮球，跑跑跳跳，不像有的人是横着长，他正好相反，是典型的竖着长的，身材难免看起来纤细淡薄了些，而“棍棍”这个外号一开始就是赵凯起的，不久校队里面自然而然就传开了。
赵凯说完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王秩序一眼，送去一个大概只有他们两个老油子才懂的眼神。
在座的除了杨帆和赵凯之外，全是王秩序的队友，自然是知道这位大哥的脾气，平时都是很好说话，但就是不要涉及到他的女朋友，不然后果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桌里面首当其冲的就余慕，平时嘴就碎，有事没事就喜欢开个玩笑，有时候在兴头上嘴没有把住门，触了王秩序的禁区，免不了一顿板栗伺候。
不过让体校众人意外的是，王秩序并没有要发火的动作，只是无奈笑笑，说道：“到时候看看是谁养鱼咯，我现在可还是每天十公里没落下过，身体素质可不是你这样的中年人能比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可，这里当然不是嘲笑赵凯年纪轻轻就在社会上游历，俨然一副成熟至极的做派，主要是对王秩序前半句的赞同。
这点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王秩序从进体校的那天起，就立志要打职业，连带着体校的众人也不得不以职业化的标准训练，特别是大赛前夕，体育馆里都是王秩序的怒吼声。
对此就连他们的教练，那个平时看起来邋遢的要命的“老王头”都没有说什么，别看他老人家平时睡眼惺忪，经常喝酒到半夜，训练快结束了才到球场，但是他对队员们的训练强度一直很看重，要知道一只以防守著称的王者之师，平时训练的强度不是一般的普高球队所能想象的。王秩序的训练强度对比他是只增不减，换个角度来说王秩序又是他执教生涯里的里程碑式的人物，要是有生之年可以培养出一个职业球员，他觉得就不是祖坟冒青烟这么简单了，不过分的说那就是坟头爆炸一般炸裂的运气，而这样的运气此时就离他咫尺之遥。一想到当年自己未曾圆的梦极有可能在这一代的年轻人手里实现，此时还在咂吧嘴里廉价白酒的王国栋，依旧能在半醉半醒里露出多年未曾示人的凛冽战意，让他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心依然炽热。
王国栋回想起高一王秩序刚入校，自己刚见到他的时候，王国栋那是比看到任何绝美佳人都要眼馋，这样的静态天赋，如此炸裂的动态表现，最是难能可贵的是王秩序那无比强烈的求胜心。
只要一眼，他就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他要找的人。相比王秩序刚入校时候18的身高，只能说刚达到篮球运动员的标准。谁曾想高二时期王秩序的身高猛窜到195，并且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高二时候就已经有多家体育大学来电问过王秩序的情况，对此王国栋并不在意，也未曾对王秩序透露半点讯息。王秩序一路走来太过顺利，小学冠军，初中冠军，高中冠军，身体条件也在持续给他带来强大的自信心和竞争力，要知道在华-国的篮坛向来就有不成文的规定，要打球首先要看身高，这是怎么都逃不开的硬性条件，不然任你再牛也是扯淡。像后来在街球圈声名大噪的“栗子哥”，就是因为身高所限，即使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跳投技术，也无奈被职业篮坛拒之门外。
王秩序的人生里未尝体会过失败的滋味，如果过早预见自己的未来，很容易把路给定死，这对他以后的人生和以后的职业生涯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当得知有体育院校发出邀请时，老王头才会刻意隐瞒，他深知自己的爱徒是个球痴，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就算在篮球场上呼风唤雨，表现出常人难得的成熟稳重，但是孩子终究是孩子，对人情世故和未来的发展并不会有清晰的规划。既然如此，就让他干脆用实力去赢得自己的该有的荣誉。只要打出名堂，区区几所体院又算什么，就算华大、燕大的全国知名高等院校也不是不能的。这是他对自己得意门生的信心，所以他才会尽可能的做好自己能做的，不要让乱七八糟的事情过早的影响他，这是老王头给自己的要求，也算是他一厢情愿的保护。
现实也确实不出他所料，王秩序在这个高三的夏天身高再次暴涨，裸足身高已经来到恐怖的28公分，这在华-国的篮球运动员中也鹤立鸡群的存在。王秩序从小在篮球上的的全方位训练还是给他带来了收益颇丰的回报，技术特点几乎涵盖球场5个位置，12年夏天的王秩序已经被多家媒体称为“华-国篮坛的明日之子”。更是在不久前的全国大赛上大放异彩，凭借着最后时刻的多次内线强吃，硬生生把卫冕冠军的华大附中拉下马，这只被所有人都忽视的四级县级市的小球队在全国高中生篮球最高舞台上，完成华丽逆袭，最终黑八成功，漫画情节照进现实，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童话般的故事剧情。
王国栋忘不了王秩序赛后抱着他痛哭流涕，泣不成声的画面，这大概是他五十多年用各种遗憾谱写出来的人生里，最让他难忘的时刻了，这个老酒鬼那时的心情丝毫不亚于已经在打开人生绚烂大门的王秩序。
“一天天就知道哔哔叨，整那些没用的干嘛，你们都不饿吗？赶紧吃起来啊。”酒桌上的赵凯爽朗说道。
他已经开始给自己前面的杯子里满上了一杯啤酒，大家也有样学样，纷纷举起酒杯。
趁着喝酒的间隙，王秩序给杨帆介绍他的队友。
“这个是周必守，刚才你们也算是认识了。”王秩序歪头示意了下坐在他旁边的周必守。
杨帆看向周必守点头示意，周必守也同样做出相同的动作回应。男生之间交流并不需要太多矫情的话语，很多时候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足够说明很多。特别是像杨帆他们这种运动男孩，以球会友的事情在学生时代早就喜闻乐见，很多时候就只需要一场球，就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周必守长的很清秀，有种台偶男主的气质，那天对战体校的时候就已经给杨帆留下深刻的印象，横移脚步灵活，身体对抗强硬却没有半分小动作，比赛态度也是激-情四射，放在任何球队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类似球队催化剂的作用，当你的队伍有一个卖力防守，大声呐喊的队友，没有人会好意思再继续划水。
“杨帆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那天没来得及和你说上话，真是遗憾。我还在初中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一中五虎的事迹，听序哥说你是初中才开始打球的？”周必守在场下的状态和场上截然不同，说话斯斯文文。
“你序哥在初中校队里大杀四方的时候，我还在外面的黄土地上拍皮球呢。”杨帆笑道。
“啊？竟然是真的，我以前觉得自己天赋也算不错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周必守做出沮丧表情，一副痛失挚爱的表情。
其实杨帆并没有夸大其词，王秩序当年在小学就是校队队长，带着一群吊车尾和赵凯王者之师打了一个加时，最后堪堪惨胜2分。赵凯的球龄应该是他们这帮人里最长的，小学时候的就已经在街头打出名声，球风老道，除了身体略微淡薄，技术层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短板。那时候杨帆才刚刚对篮球产生兴趣，对比赵凯和王秩序，初中身高就已经窜到18公分的杨帆也只能算个门外汉，只是在他们身后苦苦追赶的角色球员，直到初三的时候才隐约有了超越的势头，也是在那时开始，他们三个被外面的球队称作“一中的三驾马车”，一时间风头无两。
王秩序拍了下周必守的后脑勺，笑骂道：“就你那天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丢人。”
大家见状也是笑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