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禽兽之变（1 / 2）

“杀了他，我们才能活，懂吗？”疫鬼直勾勾地看着斑斓毒雾，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斑斓毒雾回应了疫鬼的问句，数根凝成长线的雾气窜出袭向朱晦。

在即将打到朱晦面上时，长线转向，一个迂回从四面围攻朱晦。

轻巧避开长线，人与线那毫厘之差的距离实在凶险。可朱晦不以为然，长刀划地掀起尘灰滚滚，黑炎裹挟刀锋，破土触雾，将长线斩成段段短线。

短线坠地化成毒虫，扑向朱晦。狠厉视线扫去，伴随视线的是映着月光的刀身翩然舞动。毒虫遇刀散开变稀疏雾气，黑炎滋滋的炙烤着雾气。十几只毒虫竟不能近朱晦三尺身内。

脑后劲风袭来，眼前毒雾已到。生死关头，朱晦心静如水不兴波，影动似疾风，旋身拳落锤疫鬼。踏鬼颅，凝黑炎，覆刀身，长刀起当空，千钧而落，力劈华山。

疫鬼面入泥中七寸，竭力起身却不得。毒雾似黄油撞热刀，刃开两半而无阻。

两团毒雾分开又迅速向朱晦两侧聚拢，朱晦恍若未觉，长刀向下斜划而过。只要没有意外的话，疫鬼应是身首分离的下场，没有意外的话。

“嗯？”不知何时，朱晦脚下变成了一团稀薄毒雾，这一刀下去，萎靡的毒雾轰然消散。

朱晦笑着转身，看向了另一团缩水的毒雾和那眼中满是惊惧的疫鬼。

好像有点意外一样，朱晦多看了几眼疫鬼，这不是因为那替换位置的把戏，而是因为那一眼便可看到的惊惧。

“心性与实力不符吗？”朱晦低声自语。

正常来说，像疫鬼这样的实力，应该有着与之匹配的强大心理。不过嘛，想到这座城中死了这么多人，这疫鬼一身实力得的也不是很困难吧。这样想着，朱晦的眼中多了一丝轻蔑。

想是这么想，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安逸了太久，朱晦的心之前也一下没调整过来。他忘了，这是将生命托付于刀刃上的赌局。但没关系，之前几次惊变，让他已经记起。

虽然暗疾加身，毒咒仍在。可他即使与斩蛟的时日相比，亦是仅输一筹。这两年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勤修之下刀法技艺比之当初已更上一层楼，现在经过短暂的交锋，他也找回了之前的感觉。那么现在，是该解决掉这只外强中干的家伙了。

鬼物的直觉向来灵敏，好似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它对着一旁的毒雾说道：“小心。”

毒雾再化为两团更小的毒雾，一团留在原地充当疫鬼战死的保险，另一团与疫鬼各从两侧向朱晦冲去。

看着两侧疫鬼与毒雾一远一近，朱晦了然。“雾是压阵，那你就是主攻了！”

这句话开始第一个字声若蝇鸣，后面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个字更是如同狮吼。

“死！”

朱晦目中怒气昭彰，黑炎滚滚伴着煞气，随之一刀冲天泼洒而下。疫鬼心神俱骇，之前生死之间它已被吓破了胆，如今这如神似魔的一幕，令它失了阵脚，狼狈而逃。

“废物，你想拖着我一同死吗！”毒雾怒吼着冲来，心神链接间疫鬼感受得到它的怒意。

挡下一刀，毒雾裹着疫鬼退后，变得更加稀疏。它之所以不用换位，是因为这招消耗巨大，用了再接朱晦一刀，那团毒雾只能消散。而不换位接他一刀，只不过是受创而已。

毒雾中，疫鬼面色阴晴不定，闭眼再睁，强提一口凶气。

“不会再有下次了。”

话音刚落，朱晦已然贴近。一道斑斓影子撞击在裹着疫鬼的毒雾上，那是另一团待命的毒雾。冲击之下的力道撞开朱晦。

“杀了他后一年内你要去岳州找天毒老人解毒，不然必死无疑。”毒雾的声音在疫鬼脑中回荡，而此时它已无暇思考话语中的意思。周身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疫鬼的心神，它咬紧牙关，目眦欲裂。

被撞开后，朱晦在空中翻身落地，一个箭步再次冲来，扭腰踏步，势大力沉，横斩而去。若有国术大家看到这击，便可推断出这一式源于中国双手刀法的“腰击式”。经过朱晦细微的改良，动作与标准腰击式略有差别，可速度却更快了。

腰击式，剑中之首击也。此一击是接下来朱晦狂风骤雨般劈斩的开端。可风雨刚起，便被朱晦停下。

刀像是朱晦硬生生的拽出来一样，朱晦左脚后退半步，而雾中有黑色血液带去落地。

而雾气散尽，不，是雾气被疫鬼吸尽后。朱晦看到它周身遍布斑斓细线，如皲裂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