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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牵着你的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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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乔微微起来洗脸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和外婆都一起出门了,妈妈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了乔微微:“和妹妹好好在家啊!想吃什么自己煮啊!有什么想吃的就打电话给我。”

乔微微点了点头:“好。”

乔微微上楼回到房间看着还在熟睡的妹妹,穿好衣服便打算自己去外婆家一探究竟。

乔微微来到外婆家门口,在门口看了看,姨妈和姨父早就出去干活了,只有表哥一个人在家。

犹豫了一会儿,右手推门进去,家里很安静,走上二楼更像是没有人住一样,二楼很乱,更像是杂物间。

乔微微走路很轻,表哥浑然不知道有人进了自己家。

“何家伟!你居然躲在上面吸······大······烟!”

表哥意识还有点模糊,听到有人叫自己还是抬头看了一眼。他突然站了起来,乔微微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害怕正准备下楼,表哥很快跑着跟了下来,从背后用右手锁住了乔微微的喉,乔微微差点不能呼吸:“微微,你在这里看到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乔微微被吓了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劲点点头。

何家伟一下子放开了乔微微,乔微微很着急地准备下楼,右脚绊了一下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乔微微缓缓站起来,只是觉得肩膀有点疼。

乔微微挪了一下右脚,很慌张地走到一楼,由于右脚很疼就一瘸一拐地走到院子里,何家伟突然间变得很振奋,跑着下楼,一拳就把乔微微打倒在地,乔微微此时更显得不堪一击,表情很痛苦躺在地上,何家伟蹲下来,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乔微微,很用力掐住了乔微微的脖子,乔微微没有力气反抗,此时心里想着只能智取,她看着大门喊了一句:“外婆!”

何家伟立马松手就看向大门口。

“外婆?回来啦!不可能吧?”

等他反应过来,乔微微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向何家伟的头,何家伟晕了过去。

乔微微站起来打电话报了警,随后还打了12。

她知道自己打了人,悠悠还在家睡觉,就给奶奶打了电话,让她有时间去看看悠悠,自己要出门一趟。

在警察来之前,乔微微一直觉得何家伟应该只是晕倒了,自己应该就属于正当防卫,没有想到警察来的时候何家伟已经没有呼吸了,大早上没有人给乔微微作证,乔微微是唯一一个当事人,现在更是死无对证。

来到警察局。

警察问乔微微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表哥也就是何家伟,痛下杀手?

乔微微显得还算冷静,即使她知道何家伟已经死了,“我······我怀疑他强奸了我四岁的亲妹妹乔悠悠,但我不确定,我今天去他家就是想去问问他,当我去到他家时他在吸毒,我觉得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妹妹的内裤就在我房间的衣柜底下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

警察也没有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小女孩,仅有十八岁,她拼了命也要保护那个比她小的妹妹。

只听见警察叔叔说:“自己有证据也不能自己去报仇,你要找我们,知道吗?”

乔微微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妹妹还小,那样的话······整个寨子的人都知道了,妹妹有可能一辈子都会被那些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你不相信我们吗?还是不相信法律?”警察问。

乔微微抬起头:“我相信啊!只是光真的会照进我们这些隐蔽的角落吗?真的会管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吗?”

随后警察带着乔微微去了家里,警察拿出了藏在乔微微衣柜底下的那个黑色塑料袋。

正当警察要带乔微微回警局时,乔伟东跟何梅刚回到家,外婆在家门口站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乔伟东跟何梅愣住了,没想到就没在家这么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外婆也赶紧跑回家,正好回去看看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察跟乔伟东说:“我们现在怀疑乔微微是嫌疑人,我们要带她回去调查,希望你们配合,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乔伟东转头看了一眼乔微微,无奈地摇摇头:“行吧!”

何梅站在乔伟东旁边,缓缓走向乔微微:“微微,好孩子,好好跟警察叔叔说,我们在家等你!”

就这样,警察带走了乔微微,何梅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直接瘫坐在地上。

乔伟东把何梅扶起来:“哎!我们这个家是怎么啦?就不能让我们几个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吗?”

乔悠悠从奶奶家跑回来,眼睁睁看着姐姐被带走了,她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把姐姐带走:“警察叔叔,大家不是说警察叔叔抓的是坏人吗?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是好人,她不是坏人······呜呜呜······”乔伟东赶紧把乔悠悠抱走。

“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姐姐带走,我只有这一个姐姐······”

乔微微看到妹妹憋了半天的眼泪还是没有憋住,“悠悠乖,姐姐只是出门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了。”

审讯室里。

一个男警察坐在乔微微对面:“乔微微,你提供的内裤,我们经技术鉴定,内裤上的dna与何家伟的dna对比一致,你的怀疑是正确的。”

乔微微泣不成声:“能不能别把这个结果告诉我爸妈,我妈妈身体不好,妹妹她还什么都不懂,可以吗?”

坐在审讯室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乔微微点了点头。

乔微微望着审讯室通过窗口透进来的一束光,没有再说一句话。心里在想:这几天一直在想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的,自己也不会去找何家伟,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多么希望悠悠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没有那些不好的回忆,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可是悠悠还小,不想让她经历那些事情。

最终,乔微微因防卫过当被判了三年。

乔微微不后悔,即使是用这几年不能陪妹妹成长换来的她也不后悔,她也不能后悔。

在乔悠悠的记忆里,姐姐停留在了她记忆很懵懂的时候,她经常问爸爸,姐姐去哪里了?爸爸每次都说姐姐去外地读书了,暂时不会回来。

外婆家的那个表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姐姐也去外地读书了。

自从乔微微入狱,何梅更是一病不起,乔伟东整日消沉,没有精神,这个家瞬间没有了大家往日的笑容,乔悠悠从四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受影响,没有姐姐在的时候那么爱说话了,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变得很沉默,这个家一片死寂,就像没有人住一样。

外婆知道了何家伟做了不好的事情,面对外面的人也是丝毫没有包庇:“要怪就怪他自己了,我们家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愚蠢,吸毒致死这是他的命!”也从来不会觉得何家伟的死是乔微微造成,她一直都说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和他爸妈没有教育好。

乔伟东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地里干活,何梅觉得自己身体好点就会起来煮饭,乔悠悠从幼儿园放学回来,她觉得只有在学校的时候开心点,回到家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她也不敢说话,有时候走到家门口还是挺开心的,一进门看见妈妈在煮饭,板着脸,从来没有笑过,本来想跟妈妈分享最近自己在幼儿园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看着妈妈好像很不开心,也就没有说,就慢慢走到客厅把书包放下,默默走到厨房帮妈妈洗菜,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爸爸妈妈也从不过问自己在学校的学习生活。

渐渐地何梅因为生病吃了很多药,心情不好的时候,乔悠悠就成了一个出气筒,时不时骂乔悠悠的声音就会特别大。

乔悠悠也理解,乔悠悠觉得是因为她心里不舒服吧!

不管妈妈骂得多难听,乔悠悠从来也不会觉得自己要骂回去,这个大概就是当一个人处于低谷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缺点,也算是给失意的自己一点心里安慰吧!

当然有时候也会上升到人身攻击,乔悠悠从不讲一句话,她只能沉默,姐姐不在家,放学回家就学着做饭,只要有一点点做得不好就会被妈妈骂:“乔悠悠,天呐!你做得是人吃的嘛,你连饭都做不好,煮饭放这么多水,你要煮粥啊,你自己吃吧!谁会吃?啊!你就说谁会吃!哎,就这样我不知道你以后能成什么大事。”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街坊领居们都听见了。

乔伟东便过来厨房拉了一下何梅示意她声音小点:“怎么啦?不至于声音这么大吧?”

何梅声音更大了,把锅顺手甩到一边:“怎么啦?骂不得,她本来就做得不好,我说错了吗?我在她这个年纪我全都会做,作为女孩子,这是她应该做的。”

乔悠悠偷偷掉眼泪,很委屈,明明从没有人教自己做饭,感觉这里所有人都觉得女生都要会做饭,所有人都觉得女生学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应该的,不仅要会做,还要做得好,做得符合大家心里的标准。

最让人难过的是明明妈妈自己也是一个女生,为什么每一次都说这是女生应该做的,什么是应该的呢?生来就应该?还有这种应该?每一次妈妈说到应该这个词的时候,乔悠悠都觉得不能理解,自己在学校天天听老师说的男女平等、公平到这个家里什么也不是,自己也无法改变,能改变的也就自己的想法,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妈妈这个想法是对的。

乔悠悠在一旁动也不敢动,任凭何梅发疯辱骂,

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好想姐姐。

乔悠悠知道的,妈妈才是家里最可怜的人了,从自己三岁开始,妈妈就生病了,每天都要吃大把大把的药来维持她的生命,她因为吃药胖了十多公斤,她还有痛风感觉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她可能也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不如把那些不满喊出来,兴许她还能舒服点。

觉得妈妈很可怜,自己也挺可怜。

乔悠悠慢慢能感觉到自己的性格收到了一些影响,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活泼开朗,没有表达自己情绪的欲望,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何梅和乔伟东也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也没有觉察到乔悠悠情绪不对。

天气太热了,乔悠悠没有穿鞋在厨房做饭,又会被妈妈说,“你的脚怎么这么大啊?以后可穿不了好看的鞋子咯?”

乔悠悠也觉得是时候给她点回应:“是啊!什么时候都穿不了好看的,现在是穿不起,以后是穿不了,没关系啦,我也不打算穿,我也不是公主。”乔悠悠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性格变化这么大,以前虽然说也爱抱怨,但也没有现在这样悲观,感觉已经对自己的童年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何梅此时就开始沉默了,这是第一次乔悠悠反驳她,一时间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个家千疮百孔,这个家里的每个人的心里也是。

时间一晃三年就过去了,乔微微出狱回家了。

回到家,乔微微顾不上自己弥补自己三年来的遗憾,回到家始终都觉得乔悠悠变得奇奇怪怪的,也不爱说话了,乔微微就觉得很对不起妹妹,就这样缺少了对妹妹三年的陪伴。

乔微微觉得,这几年里妹妹才是那个独自承受了一切的人,可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妹妹又是上学又是做家务,还有可能被妈妈骂,自己不在的这三年内心也煎熬,即使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才找到机会跟妹妹单独说话的机会。

“悠悠,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好吗?”乔微微捧着乔悠悠瘦小的脸,一脸心疼地看着她。

“我没事······姐姐,我很乖,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没有贪玩,有好好吃饭,我都长个了,真的!”右手帮姐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姐姐,你这次回来还要走吗?我曾经跟爸爸说我们一起去看你,爸爸说怕影响你学习我们就没有去。”

“不走了,这次姐姐好好的在家陪你,不会走了!”

说完姐妹俩相拥而泣。

三年里,自己在监狱里好像是一段阴暗潮湿的环境,就好像看不到太阳,没有想到悠悠也一样。

乔微微决定一改以往冲动的脾气,跟爸爸妈妈说开,决定跟爸爸一起在家种地,好好守护她们的家。

就在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乔微微开口:“爸爸妈妈,我······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我发现问题应该第一时间跟你们说,我不该擅自行动,我更不该······”

乔伟东立马打断了乔微微:“没事,都过去了孩子,吃饭吧!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好好地回来了就好,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就足够了。”

看着乔微微眼泪滴到了碗里,乔伟东就给她夹菜,“吃吧!孩子,别哭了,都会好的。”

何梅一言不发,给乔微微夹了她最爱吃的黄焖鸡,她心里还是很心疼孩子。

吃完饭,乔微微主动跟爸爸说自己以后不读书了,不管外边的人怎么说,自己要留在家帮爸爸种地,而且还给爸爸提了自己的小建议,“爸爸,我们家的后山荒废了许久,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去种桃子吧!”

乔伟东觉得乔微微的建议可行,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就开始去山上收拾杂草,收拾完杂草就开始种桃子。

大概一年时间,桃子便开始结了,乔伟东也很开心,桃子渐渐有了收成,一家人的生活就这样慢慢好了起来,何梅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

家里的生活开始变好,没有人提及以前的事,像是回到了乔微微没有入狱之前的状态。

或许是有了收入,家里的生活慢慢变得更好了,大家也就没有那么焦虑了。

乔悠悠也变得活泼了,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悲观,如果说以前是姐姐帮她挡住了阴霾,那现在就是自己走到了阳光下。

乔悠悠周末就回家帮姐姐摘桃子,姐姐拉着去卖,妈妈在家做饭笑容都比之前多了,都觉得自己的孩子比之前懂事多了。

一切都好起来了,乔悠悠学习也还不错,高一就考到了班里前五,乔伟东看到成绩单也很开心,觉得悠悠考大学很有希望,自己跟姐姐就好好帮她攒学费都感觉很有动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乔微微还带领左邻右舍的也种植了桃子。

村长觉得乔微微这孩子正直善良,脑瓜也聪明,点子多,会挣钱,就想让她做她们村的致富带头人,乔伟东就觉得乔微微年纪小,怕担当不了大任,便拒绝了村长,但还是跟乔微微说,只有自己有想法也可以去试试。

最后乔微微还是去了,带领全村人的人种桃子,一开始因为桃子多了销售不出去,就经人介绍,通过接触网络销售出去了一部分。

直到五年后的一天,雨季遇到山洪,山体滑坡,乔微微不幸遇难。

这个家新晋的顶梁柱就这样不在了,何梅由于太难过了,连续好几天都忘记吃药,导致旧病复发。

乔伟东一刻也不敢耽搁就把何梅送去了医院,刚去到医院就昏迷不醒,奈何医生也说耽搁太长时间了并且何梅没有按时吃药,何梅的病又加重了。

去到医院的第二天中午,何梅一醒来睁开眼睛那一刻:“孩子爸,微微没事吧?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微微去摘桃子的路上遇到暴雨了,回不来了。”说完像个孩子一样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乔伟东一下子握住妻子的手,用着有点哽咽的语气,“没事!微微,她······好着呢!在家做饭等着你回去吃呢!咱们先把病治好了,回去就能看到她了。”

在乔伟东的安慰下,何梅哭累了又睡着了。

乔悠悠一想到姐姐的事情,会变得很自责,要是自己小时候不去外婆家多待那几分钟就好了,姐姐说不定就不会坐牢了,她真的会像爸爸说的一样去外地读大学,毕业了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会这么累。

一想到这些乔悠悠又忍不住流眼泪,她又赶紧擦干眼泪,她知道,爸爸妈妈只有她了,她不能再给爸爸妈妈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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