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危机(2 / 2)
“前日。”
自己昨日还在马家并未离开,也就是说无论自己能否盗取残本,老爷子都已决定杀他。
海归田放下缰绳,似乎在等慕惊鸿接下来作何举动,慕惊鸿瞥向他,十分好奇:“你现在不杀我?”
“不杀。”
“为什么?”
海归田笑道:“我与你并无仇怨,老爷子只叫我到洛阳杀你,却没说要在金陵杀你。”
慕惊鸿也不再多言,既跳下马车对海归田挥手告别:“若我能躲过此劫,他日相见定要与你共饮百杯。”
海归田哈哈大笑,朝棺材撇了撇嘴,笑道:“自从与他作伴,我便滴酒不沾,如果醉了很容易出事。”
慕惊鸿一怔,随即会心微笑,朝他摆手:“就此告辞。”
“走吧!”
海归田轻扬马鞭,在慕惊鸿的注视下远去,这样奇怪又潇洒的人或许可以作为朋友,但慕惊鸿知道,他此时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他也不能就这样回家,必须将此事做个了断,否则会祸及鱼池,让父亲也深受其害。
眼下能救自己的或许只剩下一条路,就是那所谓的‘杜鹃血’,他又想到了金陵马家。
乌龙长青杀得了马家所有人,却唯独杀不得金凤儿,慕惊鸿不相信他敢得罪金花世家。
金凤儿,说不定可以帮他追寻到杜鹃血。
事态的确如他所想那般发展,等他冒着大雨赶到马家已是月影星疏,马家大门紧闭,未有一处灯火。
寂静,死寂,偌大的府院没有一丝生机,仿若乱葬坟地。
慕惊鸿没有推门,而是翻墙而入,他已在府内转了许久,每一间房门都走了进去,都打扫的一尘不染,却未见到一个人。
马如龙的宅院,马成君的内堂,马辽夫妇的奠堂,这里一切他离开时的原样,只是没了活人的气息,像是从未有人存在过,空气都弥漫着荒凉。
慕惊鸿停住脚步,他不知觉中已走到马家禁地的门口,这里依旧如初,却没有了那把特制的锁,老槐树也彻底枯死,再无忠心的守卫看护。
轻轻推开禁地的房门,地上放着一封被拆开的信,慕惊鸿走进将信捡起打开,信上只有简洁的五个大字。
杀死慕惊鸿
乌龙长青也收到了这封信,当他来到马家发现这里已沦为空城,他也似乎料到慕惊鸿会再来,索性将这封信留在这里,示意慕惊鸿欠他一份不杀之情。
同时也在提醒慕惊鸿,老爷子已对他有了杀机,要他好自为之。
慕惊鸿将信收入怀中,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做事不留余地的老怪物还是有些人情的,可又想到马家带着金凤儿已不知躲到哪里去,这有让他不禁头痛,似乎已没了追寻杜鹃血的线索。
他坐在地上沉思良久,一个大胆的想法由心而生。
对于老爷子来说,他或许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为了父亲他必须要再做一次赌徒,向他表面自己的忠心,可能有机会免去一死。
所以他要重回洛阳,可摆在眼前的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城九酒有没有收到这样的信,会不会杀他?
在城九酒手里,他活不过一招。
踏出马家的府门,抬头看着天边高悬的明月,刺骨的冰冷由心而生。
城九酒的想法如何?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她现在很热,额头上冒着豆大的热汗,手里端着一碗滚烫的肉汤。
在元宝酒楼的后院,她与胡屠子垒出一个炉灶,架起小锅煮着香喷喷驴肉,城九酒舀了几块肉一边嚼着,一边喝口烈酒,圆圆的杏仁眼眯成月牙,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胡屠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他吃惯了自己做的肉,面对城九酒的厨艺实在难以下咽,城九酒见他没吃几口,便鼓起脸蛋质问:“怎么?我的手艺就那么让你瞧不上?”
胡屠子也回瞪:“你自己吃着如何?”
“很香!”城九酒又多吃几口,支支吾吾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你没门,在我跟前你就吃不得人。”
胡屠子来洛阳前打劫了一位富商,所以有许多值钱的玩意儿,城九酒就用这些玩意儿将后院包下来不许外人进入,此刻他们说话也就没有顾忌。
胡屠子知道今晚若不吃这些驴肉他一定会饿着肚子,没再发牢骚硬吃下无味的肉,城九酒笑着看他憋屈的脸,心中又生出一丝畅快,将手里的酒递给他:“再喝上几口辛辣的酒,其中滋味美妙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胡屠子并没有接,而是咽下肉块,问道:“这都已经天黑了,慕惊鸿几时能到?”
城九酒撇嘴:“这我哪能知道?总之他会来的。”
“他不会来了。”
二人同时朝门口回头,见一位身穿紫袍的白须老人站在那里,他的左手正把玩着一条小蛇。
城九酒发出“咦”的一声,她注意到老人系在腰间的长剑,颜色翠绿如竹,隐约渗出淡淡的紫色的瘴气。
她第一次见到这把剑,却不止一次听过人跟她描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