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霁的愁苦(2 / 2)
沈晚娘诊过之后,“大汗今日的脉象似乎比昨天还要好,后妃还没到吧,我们先调理也可以。”
沈晚娘写下一张药方递过去。
拓跋渊就在一旁,一把抓过去看完,“这个女人不能相信,这个药方先拿给徐先生看看。”
“正合我意。”沈晚娘淡淡道:“不然的话,万一大汗出了问题,岂不是我一个人负责?毕竟这权力的中心,人心隔肚皮呢。”
这句话是暗示给拓跋业的,但拓跋业似乎还没有听明白,就看见拓跋渊的视线锐利的砸了过来。
沈晚娘被小卒带了出去。
路见到了上拓跋霁。
拓跋霁示意小卒,“暂时把她放开吧,有我在这里,她跑不掉。”
这样,沈晚娘终于是有了一点自由,能四处走走了。
拓跋霁带她到了吃饭的地方,一碗奶酒,一份清淡一些的肉丁花卷,沈晚娘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这一顿她吃得很大口。
但毕竟是中原女子,还是比较婉约的。
一旁拓跋霁看到她的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你吃东西和突厥人不一样。”
“突厥女人是什么样?”
“她们……”拓跋霁似乎回想了一下,“她们更大胆,更开放,和中原人是不一样的。”
沈晚娘瞧着拓跋霁的长相,“你也很像中原人。”
他和拓跋洪他们不同,他虽然也很高大,一样鼻梁高挺,但他有一双漆黑如墨般的眼睛,和突厥人不同。
“因为我母亲是中原人。”拓跋霁缓缓说道:“准确的说,我母亲是被我父亲看中而强行占有的中原人。”
沈晚娘一愣,只见拓跋霁带着淡淡的忧愁。
“你,不恨他吗?”
“恨……我又能怎么样?我母亲在中原的时候有丈夫,还有一双儿女。我父亲不管不顾,就让他们分离。威胁我的母亲,如果不从的话,就会把那些人杀掉。”
拓跋霁回忆着,他闭上了眼睛,“我母亲能有办法,为了丈夫和儿女,只能来到了突厥。
但你信吗,我父亲对她很好。只要是她喜欢的,哪怕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那之后呢?”
“就这样过了十年,他都没有改变我母亲的心意。我小时候,我母亲常常带着我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我问她远方是哪儿?她说是她的家。”
这个故事听得沈晚娘心里有些难受,那也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女人。
“我父亲的年岁太大了,我母亲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七十几岁,也许是他对我母亲愧疚,允许我回去中原见我母亲的家人。
其实上一次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探亲的,去看了我外公和我舅舅。至于弟弟妹妹们,已经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你父亲现在已经……”
“大哥都已经继位多年了,但他把我母亲关在了北方苦寒之地,因为我母亲在父亲走的时候,是唯一一个没有哭的人。
她非但不哭,而是笑了。
现在我母亲她过的很辛苦,你明白吗,我只有尽心尽力帮突厥做事,我母亲才有可能有个安稳温暖的晚年。”
这一时,沈晚娘懂了拓跋霁的愁苦。
或许每个人,或多或少,身上都会背负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像是与生俱来的,焊死在身上,很难卸脱。